十八年了,一晃眼,十八年過去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李大人客氣。”郝京妍總覺,李卓甫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但具體怪異在哪裏,她一時間又說不上來。而以現今的立場而言,李卓甫是齊下國的人,郝京妍口氣很淡的說道。
“皇後娘娘是郝元帥的獨女?”李卓甫問。言語中,又像暗含著其他的意思。
“是。”郝京妍答,卻是對李卓甫的突然到來,越發的疑惑。“不知李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沒有。外臣隻是在想,隻有像郝元帥那樣頂天立地的英才,才能生出能母儀天下的女兒來。”好像說了些不太適宜的話,李卓甫把話題止住了。“不再打擾皇後娘娘,外臣先行離去了。”
“來人,送李大人。”郝京妍未起身,對著伺候的宮人命令道。
“李大人請。”宮人引李卓甫出鳳儀殿。
之後,李卓甫收拾好行囊,出了皇宮,但是,卻沒有如他所言離開豫京。而是和隨行的人一起,找了一家位置相對較偏的客棧住下。
“去查一下,有關郝京妍的所有事。”住進客棧中二樓的客房,還未打點好,李卓甫便有些急迫的對著下人命令道。
“是。”下人應道。
再回到皇宮,鳳儀殿。
“娘娘,李卓甫來做什麼?”等李卓甫走後,馬禦進到院落中,問郝京妍。
“不清楚。”郝京妍冥思想了下,搖了搖頭。忽的,她看到馬禦手中拿著一封信,另外還有兩個白色的瓶子。因馬禦的手掩著,郝京妍隻能看到一半,卻是覺得有幾分眼熟。她問。“那是什麼?”
“從宮外捎進來的東西,說是給娘娘的。”馬禦攤開手心,卻見郝京妍的臉色驟然變了下,馬禦問。“娘娘,怎麼了,是這些東西有問題嗎?我事先檢查過了,沒有可疑的地方,而托人拿進來的,也是郝元帥以前的部下。”
“是花銀。”至馬禦把手中的東西遞向她,郝京妍就直直的盯著那兩個三寸左右高的瓷瓶,那兩個瓶子,她再熟悉不過,是當初她迫嫁時,齊宿風不辭而別前留下的藥,醫她臉上那道疤痕的藥。
另外的信,字跡很工整,小巧娟秀,是花銀的字跡。信封上還寫著,‘小姐親啟’幾個字。花銀為什麼不親自來,而是帶人傳信?不知為何,看到那兩件東西,郝京妍的心猛的顫了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娘,你沒事吧?”見郝京妍的臉色漸白,馬禦很關心的問道。
顫抖,心在顫抖,手也在顫抖。像是做了番很大的掙紮,郝京妍才伸手,去接馬禦手中的那兩樣東西。明明就很輕,可在觸手的那一刻,郝京妍卻覺分外的沉重,直壓得她的手往下墜。
如果,知道信中是那樣的內容,郝京妍寧願,一輩子也沒有撕開信封。
“娘娘,娘娘。。。快傳禦醫。”隻見看完信後的郝京妍,如一片飄落的樹葉般,輕盈的朝著地麵落下,馬禦扶住他,慌亂的對著殿內的宮人喊道。
“啪。。啪。。”是兩聲清脆的聲響,郝京妍手中那兩個瓶子,打在堅硬的地麵上,在撞擊地麵的刹那間,摔了個粉碎。一瓶裏麵,裝的是白色粉末,另一瓶,裝的是和水一樣,無色的液體。曉風一吹,沒了容器束縛的粉末,向著四處飄散,溶在溢出的液體中,最終和滲透進土壤中,回歸大地。信封和信紙,錯開的落在旁邊。
信紙隻有一張,字數不多,但每一個字,都令人無比的心碎。
“小姐,賈姑娘死了,齊大夫走了,每天守著兩墳,心從未有過的痛。本想,見小姐最後一麵的,隻是,我這身子怕是撐不到豫京了。對不起,花銀先走一步,到了另一個世界,我會照顧好老爺,還有其他人。小姐,別難過,好好珍重。”
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說死就死,走得那麼決絕,那麼無情。那樣子,要活下來的人怎麼辦?
好痛,郝京妍的心,猶如數不盡的細針同時紮在上麵,痛徹心扉,痛不欲生。
“馬校尉,這件事,不要告訴皇上。”等郝京妍醒時,她已躺在床榻之上,外麵打進來的光線,有點灰暗,但殿內還未掌燈,大約是傍晚這樣。床邊上,隻有馬禦守著,不見陽駱承的身影。郝京妍灰色的眼眸,劃過那麼一絲落寞,她無力的攏了攏臉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