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隻要陽駱承一死,朕保她母子平安。”霍振英臉色變了下,袒露出一絲畏懼,但是,在決定綁架郝京妍的時候,他已經豁出去了。
“你這是威脅我。”夏侯丘的眼眸,也在急劇變化著。由黑變藍,再由藍逐漸變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要不是他強行壓製著體內殺人的衝動,此時屋內,早已是血濺當場。
“朕隻是希望,我們之間的交易,能盡快有個了結。”霍振英正色的說著,脊梁卻是在打顫。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絕對不願去逼迫夏侯丘。
夏侯丘,那是個惡魔般的存在,或許,比那更令人驚恐。殺戮、血腥,對他而言,就如同小孩在玩耍般。整個齊下國嗎?那是多少的性命?在別人看來,根本不可能的事。但霍振英相信,夏侯丘能做到。霍振英這是在賭,用自己的國家和郝京妍的命做賭注,要麼,就一敗塗地,要麼,就奪得天下,完成他的心願。
其實,經曆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霍振英並不怕死。而天下,為了一個承諾,他一定要奪到,更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看到夏侯丘的猶豫,霍振英鬆了口氣,這一場賭局,他贏了。當一個男人有了弱點,那他就不再是無敵的了。
“朕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朕會好好照顧郝京妍,不會讓她傷一根頭發。”霍振英說道。
“我要見她。在行動之前,必須確保她平安無事。”若是眼神能殺人,夏侯丘那一雙如野狼般的冷眸,足以將霍振英撕個粉碎。可是,他不能那麼做。夏侯丘說道。
“三天後,具體時間和地點,朕到時候會找人通知你。不要玩其他花樣,否則,朕會讓她一屍兩命。”已經拔了老虎頭上的毛,就算現在放了郝京妍,可不能全身而退。霍振英亦是放出狠話。
雖然說是贏了開局,但有一點,霍振英還是很吃驚,那就是郝京妍。他想不到,曾經冷血無情、嗜殺成性的夏侯丘,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妥協。郝京妍,那,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大元帥郝振南的獨女,伏晟國的皇後。霍振英真想,去見見她的廬山真麵目。
交易,在很不愉快的氣氛下結束。霍振英、李卓甫一行人剛出門,便聽屋內傳來轟隆的一聲巨響,可能是桌子,又或者是其他東西在瞬間崩裂。重要的不是什麼東西被毀,而是那聲爆破聲裏,囤聚的怒意,是夏侯丘的憤怒。
“皇上。”聽著那聲巨響,李卓甫身體顫了下。他們,是不是做錯了。
“走吧。”霍振英閉了會眼,說道。即使真的錯了,也沒了回頭的路。
另一處,在何裕城一個相對有些偏的宅子裏,外麵看來,沒什麼異樣,但裏麵的每個關口都有人嚴密防守著。其中一間房的門口,更是守衛著六個精悍的男人。被擄走的郝京妍,便是被帶到了這裏。
床上躺著的人,眼皮輕輕的動彈了兩下,緩緩的睜開。痛、沉,腦袋迷迷糊糊,那是郝京妍醒來時的第一感覺。
房間內沒有其他人,隻有一盞燃著的蠟燭在吱吱吱的灼燒著,是晚上了嗎?郝京妍掀開被子,斜靠在床頭,頭還有些昏沉。她打量著房中的擺設,很陌生,確定不是在家裏。那麼,她在哪?又發生了什麼事?
“吱吱吱。。。”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十八九歲左右模樣的丫鬟走進來。說是丫鬟,隻是從她的衣著上判斷。但較一般的丫鬟而言,她的樣子要俊俏得多,行為舉止,也很講究。貼切的說,像是被調教過,循規蹈矩,又有些寡言少語。
“主子,您的藥好了,趁熱喝吧。”女人手中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走到床邊,對郝京妍說道,態度畢恭畢敬。
“我在哪裏?你們又是什麼人?把我擄劫來這裏,要做什麼?”郝京妍沒去接女人手中的藥碗,在短短的時間裏,她把整件事的經過回想起了一遍。是在溪邊,兩個男人趁她不備,打暈了她。不過,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就不得而知了。郝京妍正視著那個女人,問,她心裏有太多的問題。
“奴婢不知道。藥涼了會很苦,主子還是趁熱喝了吧。”女人麵容裏,沒有太多的表情,她開口,卻是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
“主子?為什麼叫我主子?這又是什麼藥?”郝京妍看了眼那碗藥,棕黑色的液體,散發著濃重的藥味,但並不是很刺鼻。不知在裏麵加了什麼草藥,甚至是彌散著微薄的花香。不過,郝京妍仍然沒去接那碗藥,她不死心的再問。
形勢未明,但就目前的掌握的情況而言,郝京妍可以肯定,來人是敵非友,要不然,又何以會用這種方式“請”她來。他們有什麼目的?是衝著她來?還是衝著夏侯丘?忽的,郝京妍的心變得很不安。
“主子的身體很虛,這是安胎補血之藥。為了腹中的胎兒,主子還是把它喝了吧。”女人還是守口如瓶,不管郝京妍怎麼問,也不說。
聽女人提到胎兒,郝京妍抓在被褥邊沿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回被褥裏去,她兩手輕撫在小腹上,能感覺到身體內的另一個生命。四個多月了,她的肚子已輕輕隆起,裏麵,一個幼小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成長。正在這時,小腹傳來輕微的痛覺,一定是剛才的風波,產生的劇烈舉動,對身體造成了影響。
那是,她和陽駱承的孩子,郝京妍決不能讓他有事。
再過不久,便是陽駱承的生辰了,郝京妍想想,她真的好像什麼事也沒為他做過。
剪不斷的牽掛,總是能輕易淩亂人的心扉。
猶豫了下,郝京妍還是把那碗藥喝了下去。
“我想出去走走。”喝完藥,郝京妍走下床,看著那個女人說道。
“我陪著主子。”女人沒阻攔,從屏風上取下一件外衣,交給郝京妍。
“你叫什麼名字。”郝京妍問。想必,她還要和這個女人相處一段時間,總不能這個那個的叫。
“張玉環,主子可以直接叫我玉環。”女人回答。除了必要的話,她不會多說一句。
看著伺候自己的張玉環,郝京妍突然想起了花銀,心,有那麼些難受。
房門被打開,郝京妍在張玉環的陪同下,走了出去。房外守著的六個男人裏,有兩人隔了一段距離,但一直跟在郝京妍的後麵。
宅子不是很大,很普通,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在宅院中走了很久,除了些守衛的人,郝京妍沒看到其他人。守衛全部穿的是一樣的錦緞,不是很奢華的那種,和一般的厚宅護衛沒太大的區別。單從宅子和護衛,很難判斷幕後操作的是什麼人。但從那些守衛內斂的氣勢上,可以肯定,這次遇到是非一般的角色。
要是這種事放在以前,郝京妍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夏侯丘。但如今的他,已非昔日的他。夏侯丘。。。也不知找不見她,他會怎樣,郝京妍很擔心。好不容易,才一點點卸去夏侯丘身上的戾氣,他放下手中的劍,也能像正常人那樣的生活。她不想,他再重蹈覆側。
那會是誰?
沒有人阻擋,郝京妍也不急於回房,她看似漫無目的的遊走著,卻是在暗中仔細觀察著周邊的狀況,希望能從中找到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