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程雲不太明白侍衛那話裏的意思。
“霧氣太大,什麼也看不到,就算有火把沒有用。而且,再往下一點,火把便會被厚重的水汽熄滅。”侍衛把所經曆的過程描述了一遍。
“朕去。”一直沉默不語的陽駱承,說道。接著,他走到斷崖邊上,手抓住一根繩索,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一躍跳了下去。
崖地下的情形,和侍衛講的相差無幾。即使憑借深厚的功力,和銳利的眼力,陽駱承能接近崖底,可是,四處是白茫茫的霧氣,一米之外,什麼也看不清,根本沒辦法找人。
“京妍。。。京妍。。。你在哪裏?”陽駱承的嘶吼聲,回蕩在崖底,餘音久久。可惜,沒有任何的回應之聲。
無力,絕望,直逼得陽駱承崩潰。他好像,鬆開手中的繩索,就那麼跳下去。但最終,他沒有那麼做。一是,還有很多的事情他沒有交代,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的一死了之。二是,還不能肯定郝京妍是真的墜崖了,要是她還活著,他卻死了,把她孤零零的留下,他無法原諒那樣的自己。再有,他的孩子。
等陽駱承回到地麵上,夕陽落去,天已黑了。
“皇上,要不先回宮去。”程雲瞧了一眼黑蒙蒙的天色,再找,也不能會有結果。他勸說陽駱承。
“你先回宮,朕想一個人,在這裏靜一靜。”陽駱承站在崖邊,嗓音異常的痛楚,他說。
“要是有什麼消息,屬下會第一時間過來通知。”這種時候,說再多的話,也沒有任何意義。程雲也是很無力,他說道。
“把霍春陽葬了。”陽駱承轉向夏侯丘的墓前,天黑的關係,隻能看到霍春陽一個模糊的輪廓。不管以前做過些什麼,人死了,就算得上是終結了,還是把霍春陽入土為安吧。在程雲轉身離去前,陽駱承說道。
“是。”程雲應道。
盡管,綜合各種跡象,程雲隱約能感覺到,霍春陽的死和夏侯丘有關。但他想,郝振南夫婦,好不容易和夏侯丘團聚,應該不希望有外人的打擾。而且,郝京妍的事,或許還和霍春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也沒去征求陽駱承的意見,程雲命人把霍春陽運下了山。
塵歸塵,土歸土,程雲是想,把霍春陽送回齊下國,那才是她該回的地方。隻是,程雲不知,霍春陽並非霍振英的親生骨肉,不過是十九年前,被李雨霏領養的一個女嬰而已,繼而扭曲了她本來的命運。本該屬於她的家,究竟在哪裏?隨著有關聯的人全部死去,怕是這個世上,在也沒有人知道了。
亂世飛飛,是無情,亦是無奈。
在霍春陽被人抬起的時候,不經意間,陽駱承再次看到她那個笑容。沒了生命力,本該黯然失色的笑容,卻是那樣燦爛。是在死前,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嗎?突然間,陽駱承感到那樣的空虛,他的終點又在何處?
程雲和其他人一同走後,陽駱承一個人留在了那裏。
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漆茫的天際如同無數的墨倒在一塊,黑到絕望。然而,漫漫長夜,陽駱承卻獨守在崖頂上,任由山風撫弄,他也一動不動的站在崖邊上。
第二天,程雲來過,卻沒有帶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第三天,同時這樣。
第四天,在陽駱承守了三個晚上之後,去調查郝京妍過去那大半年行蹤的人回來了。
“參見皇上。”來人是一個冷麵男人,麵容沾滿了風霜,看來不及休息,便直奔傲絕峰而來。男人見到陽駱承,單膝跪地,先行拜見道。
“免了。”陽駱承抬起手,說道。而他的眼瞳同樣是布滿了血絲,即便在極力掩飾,連日來不眠不休, 亦是令他疲憊不堪。
“皇後娘娘和夏侯丘出了伏晟國後,去了齊下國,一度安住在何裕城。隻是,沒有平靜多久,齊下王秘密去到了何裕城,趁夏侯丘不備,擄走了皇後娘娘。想必,是以此作為要挾,但齊下王具體出於什麼目的,屬下尚未查明。之後,皇後娘娘被齊下王帶去了皇城順陽,軟禁在三王爺府。而夏侯丘,則是獨回豫京,在豫京城外紅岩客棧和春陽公主彙合後,去了順陽。夏侯丘用春陽公主,和齊下王做了場交易,救回了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