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乘地鐵,除了讓此刻的身體狀態更加難堪,並無意義。

宋雪景小小聲報出他住處。

陸延餘光繼續觀察著宋雪景,見宋雪景的頭幾乎埋進膝蓋裏。

他緩緩道:“簽下結婚協議,我保證不會再有人打擾你。”

宋雪景沒出聲。

陸延也沒再提,一路安靜開到宋雪景住處樓下,宋雪景低聲說了聲:“謝謝。”開門下車走了。

陸延半降下車窗,看著宋雪景僵硬的背影,他說出一串號碼。

“想好了,隨時聯係我。”

宋雪景的背影更僵了。

宋雪景到家先去了浴室,脫下褲子,果然是一片斑駁的鮮紅。

外褲有些許濕潤了。

宋雪景回憶著車上坐墊的顏色,好像是,黑色?

希望……

是黑色。

宋雪景蒼白的臉頰,總算浮起幾縷不正常的紅色。

……

另一邊,陸延回憶著宋雪景不正常的臉色,僵硬的走姿,他神色微動,瞥向副駕駛。

深藍色的坐墊上,有幾點顏色,不明顯地比其餘地方深了幾分。

陸延眸色閃爍。

那晚,他傷了他?

陸延當即打開轉向燈,掉頭原路返回。

——

衝完澡,宋雪景拖著步子走出衛生間。

他頭髮濕漉漉的沒有吹,不時有水珠順著細長脖頸流進領口。

宋雪景頸間的痕跡淡了許多,小小幾粒,像是被蚊子叮的一樣。

宋雪景便沒再貼膏藥貼。

他不喜歡膏藥貼的藥味。

走進客廳,宋雪景習慣性去坐地毯,屁股剛碰到地毯,忽然想到開裂的傷口,還是乖乖坐了沙發。

在楊一虎教授家,被單穀密不透風盯著,宋雪景幾乎沒動筷子,現在他肚子餓得厲害。

宋雪景翻出手機,如往常點了炸雞,炸茄盒,蒜香排骨和芝士烤腸,還有一份多冰大桶多肉葡萄。

下完單,宋雪景去了次臥。

他的房子是兩室一廳,他一個人住,次臥就改造成了家庭影院。

宋雪景打開投影儀,點開了奧特曼。

他解壓除了暴飲暴食,就是看奧特曼。

看了快二十分鍾,門鈴響了。

宋雪景起身太快,不小心扯到身後,他「呲」了一聲,還是走得飛快,踩得地上散開的草稿紙哢哢作響。

宋雪景打開門。

門外並非外賣,是兩張許久不見的臉。

宋雪景眼裏的光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宋義男見宋雪景頭髮亂蓬蓬的,光腳踩著地板,身上的運動服甚至磨毛卷邊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