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任玉德臉上,淡淡地問:“任縣尉,不再考慮考慮?”
任玉德拔出一柄長刀,指向馬車:“柳三變,不要裝腔作勢,我知道你很強,但是,這裏是漣壽縣,你再強也沒用!”
“哦?”
“你知道這漣壽縣是誰的漣壽縣嗎?”
“當然是朝廷的,不然還能是你任縣尉的?”
任玉德聞言放聲大笑:“當然不是我的,但我任玉德擔任縣尉多年,已經足以說明問題,或許我的境界不如你,但你不敢動我一根汗毛。”
徐太平輕笑一聲,撩開門簾下了馬車,站在馬車旁邊,麵對任玉德:“我柳三變隻喜風花與雪月,不喜打架,與你無冤無仇自然不想傷人,但你……”
說到這裏,臉上浮現一絲與人設不太匹配的輕蔑之色:“別說動你一根頭發,就是砍了你的腦袋,你又能奈我何?”
任玉德聞言,得意地伸長脖子:“來,砍我試試,試試你就知道結果。”
徐太平微微點頭,輕喝一聲:“紙上談兵!”
同時抬手,甩出一幅畫卷。
畫卷長達兩米,橫軸,紙本,是大寫意的人物畫。
畫中隻有黑白二色,色調對比強烈,風格非常鮮明,濃烈的墨色在潔白的宣紙上酣暢淋漓地暈染開來,凜冽的殺意躍然紙上。
人物很簡單,就是一個抱劍而立的俠客。
俠客穿著簡單,頭戴鬥笠,低著頭,看不見麵容。
唯有抱在懷裏的長劍顯得格外醒目,一筆而下的墨色線條簡簡單單卻又彙聚整幅畫的精氣神,所有殺意全部彙聚於這一筆筆直的墨色中。
在俠客麵前,則是滿地的斷劍,數不清的斷劍以各種各樣的形態散落在俠客麵前,占據百分之七十的畫幅。
畫中沒有一具屍體,可是遍地斷劍卻給人一種屍橫遍野的畫麵感,會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這些斷劍主人的下場。
以劍喻人。
不是太高明的創作思路,但簡單直接粗暴,用最簡單的手法把畫中內核展示的淋漓盡致。
什麼內核?
殺!
殺意衝天!
殺氣橫空!
殺心彙聚!
簡單的畫麵和簡單的畫工,卻把要表達的意思表達到極致。
這畫是徐太平自己畫的,專為戰鬥而畫。
在“紙上談兵”的加持下,能爆發出很強的戰鬥力。
當然,畫隻是個引子或者說載體,是個表現形式,真正的殺傷力還得看主人。
而徐太平現在的水平與翰林境儒修相當,在竹書的加持下甚至隱隱更高,畢竟隻需要點一下技能就能釋放,不需要太複雜的操作,使用起來更方便快捷,殺傷效果也更穩定,操控也更方便。
所以,畫卷展開,在“紙上談兵”的加持下,畫中的劍客化作一團濃鬱的墨色飛出,翻滾片刻再次彙聚成型,站在戰場中,造型與畫卷中一模一樣。
任玉德目睹這一幕,內心狂震。
這個柳三變竟然真這麼強?
至少翰林境!
甚至更強!
“紙上談兵”這個神通許多儒生都可以掌握,但易學難精,大部分人隻能幻化出簡單的畫麵,幻化出來的畫麵越複雜越逼真,對修為和境界的要求也越高。
這個黑色劍客,雖然整體造型略顯潦草,可該有的細節卻一點不少,不光外形逼真,連氣質和氣場也已外顯,這不但要求實戰這個神通的儒修境界高,更需要儒修把這個神通修煉到非常高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