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收起“地縱金光”,站在任玉德麵前,微微點頭:“你是朝廷命官,但你也是殺人凶手,你殘忍殺害餘澤誠一家上百口人,罪不容誅,死有餘辜!”
任玉德咬著牙為自己爭取那僅存的一絲活命機會:“那也隻能由上級府衙審判,而不是你行私刑,你修為再高也沒有這樣的權力。”
徐太平微笑:“你覺得,朝廷會因為這事找我麻煩?”
當然不可能!
理論上,任玉德說的沒錯。
但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尤其在這個人治的社會裏,所謂的律例和規則都是為了限製絕大部分弱者。
強者之間,律例和規則就是廢紙一張,全是實力、人情、利益的衡量。
如果是進士境高手私自殺害一縣縣尉,朝廷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但如果凶手是翰林境高手,朝廷上上下下就要衡量一番。
如果凶手是大儒,朝廷絕對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甚至會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我們哪裏做得不好惹您生氣了”。
同樣,如果是大儒境儒修殺了當朝宰相,或者某位皇子王爺,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理,肯定要做出相應的報複。
所以,聽到任玉德的話,徐太平隻想笑。
同時可以確定,任玉德這家夥大概率是沒有更大的靠山了,真要有,就不會說這種廢話。
不過,那漣水府卻不得不防。
要不,試試漣水府的深淺?
我身為一郡捕頭,正七品的朝廷命官,有責任和義務摸清治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勢力的底細。
想到這裏,溫和的目光落在絕望的任玉德臉上,緩緩抬手:“任玉德,現在輪到你了。”
任玉德見徐太平抬手,眼裏閃過一絲狠色,忽然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圓球砸向徐太平:“去死吧。”
嗯?
九龍離火丹?
草!
這王八蛋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真狠!
這麼大一把,就算是一流境武修也扛不住。
大師境武修也玄乎。
防禦力更弱的劍修隻能急速飛走,飛不走就還會被炸成飛灰。
和尚們防禦力強大,反應過來還能保命。
儒修和道士也一樣,就看有沒有掌握強力的防禦和保命類神通法術,有就活,沒有就死。
這玩意兒就這麼霸道。
之前見過一次,印象極其深刻。
地縱金光。
徐太平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拉開距離。
同時驅動馬車也離開現場。
“轟——”
劇烈的爆炸席卷方圓幾十米內的一切事物,滾滾熱浪掀翻更遠處的樹木草石。
爆炸結束,留在原地的屍體被燒成飛灰,之前血泊和泥水更是瞬間燒幹,留下一層血色琉璃一般的凝結物。
徐太平心驚。
這玩意兒還是一如既往地霸道。
真被炸到,必死無疑!
但念頭剛起,表情忽然凝滯。
什麼?
任玉德沒死?
等等,任玉德身邊那人是誰?
不,不是人,是妖!
那妖怪在劇烈的爆炸中硬生生護住任玉德,把任玉德保護得毫發無傷。
這尼瑪……
漣壽縣的水果然深。
我就這麼一試,還真就試出來個厲害的。
徐太平內心凝重,表情卻依舊平淡溫和,輕聲問:“閣下又是誰?”
那妖怪也是人形,披著頭發,身材勻稱高挑,麵容俊朗,是標準的大帥哥,看著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滿臉傲氣。
麵對徐太平的招呼,冷笑一聲:“小子,你家長輩沒告訴你,有些地方不能亂伸手?”
徐太平搖頭:“我家長輩隻說過,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
“好一個無處不可去,”披頭青年冷笑一聲:“今天就讓你知道,有些地方去不得,去了也不能亂伸手,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