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江追到杭州來了
068 江追到杭州來了
我一聽,眼淚又飆了出來。曉玲聽到醫生這麼不冷不熱的答複立馬火了,跟醫生吵了起來,我不想再看到這副場麵,直接轉身朝外走。曉玲扭頭看到我走了,也趕緊跟了出來,邊走邊安慰我:小妹,沒多大事兒。都是醫生瞎說的,我懷孕那會都住農村,什麼檢查都沒做過,孩子生出來不是照樣健健康康的,別相信,我們什麼檢查都不做了,回家好好養身體,好不好?
我任由曉玲怎麼說,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沒有言語,麻木地任由著她拽回了家,張羅著讓我躺在床上,然後替我蓋好了被子,她說:小妹,你先躺著休息一會。我去給你燉碗雞湯,你可別再想了。
我輕輕地應了一聲,我的心裏是有多感激她此時此刻的關懷和溫暖,但是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的霹靂,有可能是智障兒,是這樣麼?
怎麼會,怎麼可能。
我的淚又滑落了下來,我撫摸著肚子,肚子已經有了微微的隆起。雖然,霹靂很安靜,還太小,感覺不到胎動。但我知道他活著,他在離我心最近的地方。不,不,他就在我心裏。他不僅在我心裏,他還在我身體裏。
我強撐著坐了起來,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三天過去了,不知道幹媽打了多少次電話過來?此時此刻,我好想跟她說說話。她是這世上,我唯一感覺像母親的人了……
我打開電話,緩慢地翻著通訊錄,一行行看下去。突然,電話響了,一串陌生的號碼,我狐疑著接起來,然後輕輕地喂了一聲。
那邊沒有聲音。
我又喂了一聲,然後我聽到一聲低低地聲音,似乎有點哽咽:小小,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是江。
盡管他的聲音嘶啞著,但是我一聽就知道,是他。
我的心裏一陣激動,刹那間忘了難過,那段短暫的回憶洶湧而來。
他又說:我知道你在杭州,我來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他現在在杭州?我又一驚,他怎麼會知道我在杭州?……一定是幹媽告訴了他我的電話號碼,然後他搜到了號碼的所在地,所以找過來了。
他的舊號碼我還有,那麼這個新號碼,應該是來杭州後辦的。是怕我不接他的電話,所以特地辦了一個杭州的電話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強裝鎮定,然後說:江一諾,你不必這樣。你回去好好讀書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他沒有理我的話,他一向都有一套自己的專屬邏輯,他說:蘇小小,快說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就要見到你,馬上。
他的執拗勁又上來了,我很無語,我說:真不用,你回去吧。
他見我這麼固執,語氣開始變得柔軟,他說:這幾個月你還好嗎,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這句話瞬間讓我的心柔軟了。他很少說煽情的話,每一次說出口,都會帶給我強大的震撼感。
我說: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
我想哭,又想哭了。我似乎除了哭,什麼都不會。我恨這樣的自己。
他說:小小,告訴我你在哪裏,讓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在杭州好幾天了,我好擔心你的。真的,我從來沒這麼擔心過一個人。
我聽著就哽咽了,難為他了,一直是放浪形骸的浪子,卻為我,也這麼失魂落魄過。我突然感動了,為他的這份情真。
我說:我在某某區某某醫院附近,你明天來找我吧。
他一聽欣喜萬分,然後說:我等不及明天了,你等著,我現在就打車過來。
這家夥,一向都如此,說做就做,說走就走。
掛了電話,我開始等待江的到來。沒有想到,最終找到我的,居然是他。也許是因為我心中,還殘存著對他的情誼吧。
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遇到的這些,都叫做什麼事兒。我又想,江對我,到底是什麼,愛?不愛?
已經沒有太多思緒去想這些了,我的肚子裏,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成長。他生死未卜,我還去思考什麼感情呢。
江要過來,我再也睡不著了。天已經黑了,我打電話給曉玲說不用給我送雞湯了,有個朋友過來。我到這裏這麼久,曉玲第一次聽說我有朋友來。曉玲問東問西,居然把我問笑了,我說:姐,別問了,就一朋友。
曉玲意味深長地掛了電話,我裹上了披肩,重新梳了下短發,難得端詳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這幾個月沒怎麼出去,人也有點邋遢,終日都穿著那件黑色的風衣,頭發去剪過一次,依然是齊齊的短發,斜劉海,發質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