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江第一次流淚
120 江第一次流淚
連續抽了三根煙,回到房間,迷迷糊糊抱著霹靂就這麼睡去了。
早上六點半,鬧鍾響。磨蹭了十五分鍾後起床,才想起霹靂的外套還在露台上。打開門準備跑露台收衣服的時候,一個人倒在了我的麵前。大清早被這麼一嚇,差點靈魂就出竅了。
我啊地一聲大叫,低頭一看,才發現是江一諾。他明顯喝多了,渾身的酒氣,整個人麵色通紅,不知道他在門外多久了,也不知道是否是凍著了,還是酒精中毒,整個人昏迷在我門前。
我手足無措,一邊使勁地叫喚著他的名字,一邊用力地掐他的人中,我慌了,我說:江一諾,好好的,你別嚇我,好嗎?
我用力地把他拖到了房間裏,好不容易把他放在了沙發上,把毛毯給他裹上了,然後才拿起手機,打給卓航,說了大概情況,讓他趕緊下樓來。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好好看過他了。他的睫毛還是那麼長,眼皮無力地耷拉著,頭發變長了,臉上瘦的隻剩下一張皮,以往每年的冬天,他的嘴唇都是幹燥起皮的,如今也不例外。他還是像從前一樣,沒有穿多少衣服,外套裏麵隻有一件單薄的襯衫。
我正在觀察他的時候,卓航和恪純慌慌張張地跑了下來。我立馬站起身來,我說:卓航你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冷到了,還是酒精中毒了。
卓航像模像樣地摸了幾下,然後居然說:這玩意兒我也不懂,這附近不是有社區醫院嗎。這樣好了,恪純留下來照顧霹靂,我和你把他帶去社區醫院看看去。
這樣決定好後,卓航背著江,我們一起下了樓,去了不遠處的社區醫院。還好,社區醫院的醫生是比較年長的,早早就起床來上班了。我們送過去之後,醫生說,不礙事,是太累了,又喝了酒,天氣又冷,所以凍昏迷了。
我們按醫生的吩咐把江架到了床上,然後給他裹了厚厚的被子。醫生開了藥,我們給他喂了下去,再等了一會兒,他就醒了。
剛醒,還顯得有些虛弱,他迷迷糊糊地問:我這是在哪呢?
卓航說:你啊,就好好躺著吧,都沒想到你這個混小子也會有這麼菜的時候。
他扭頭看到我的那一刹那,臉上有些欣喜,他說:小小,是你把我送來的麼?
我沒好氣地說:你都倒在我家門口了,你說呢?
我轉頭對卓航說:你去給這家夥買點早餐吧,然後還得拜托你們兩把霹靂送學校去,我在這裏照看他好了。
卓航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意思我又動了惻隱之心了。我無奈地看著他,然後說:門口就有早餐,買點高能量的,這家夥估計餓壞了。
卓航應了聲,然後就出門了。我坐在旁邊,江也醒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說:小小,我頭疼到不行,你幫我按一下,好麼?
說完,就故意裝出頭很疼的模樣。我瞪了他一眼,不情願地幫他按了。他閉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我嘴裏嘟噥了一聲:欠扁。
他沒有聽清楚,他說:小小,你說什麼?
我沒好氣地說:沒什麼。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對江,連最起碼的耐性都失去了。我不能確定我對他的愛全部抽空了,但是我知道,我真的不愛他了。從前,他的好與壞、溫情與霸道,都會在我的心裏激起無限的漣漪,可是現在,我卻發現自己麵對他的時候隻有兩個字:強忍。
我真的不愛他了。當我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我心中居然無限落寞。
原來一個人愛著的時候和不愛的時候,區別如此天差地別。我突然理解他了,理解他曾經對我的冷漠和應付,理解他的愛與不愛。愛這種東西,大概是這世界上最無法勉強的。
卓航很快回來了,提了兩杯豆漿和兩個漢堡,他說:你們湊合吃吧,我就先走了,不然來不及了。
卓航把早餐放下,簡單跟江說了兩句,又對我拱拱手,然後一臉正經地說:在下就先告退了,兩位慢慢敘舊,後會有期!
那一瞬間,我就被他逗笑了。忍住踹他一腳的衝動,笑笑地說:記得喂霹靂吃東西啊,時間來不及就給他買點,回頭我給你錢。
他走遠了,飄來一句:咱們之間,沒有錢這回事兒。
我看著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就笑了。我的一切動作都落在了江的眼裏,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我,然後說:小小,你跟卓航什麼時候這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