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霹靂見到親生爸爸
150 霹靂見到親生爸爸
再一次見到範誌剛，他已然變成了我所預想的模樣：紅光滿麵的臉、微微凸起的啤酒肚、前額凸了一大塊的頭，人近中年，背都有些許的陀了。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震驚了，我知道，我除了眼角的細紋，就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恪純挽著我的手，拉著我坐了下來。她對範誌剛一直是有些莫名的恨的，所有對我不好的男人，恪純看到都有些憤慨。
範誌剛也坐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我試著笑了笑，然後說：你想喝點什麼嗎？
我的聲音很輕，很淡，很柔。我已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蘇小小。
我知道他依然在震撼中，我知道曾幾何時，他覺得他才是我最大的倚靠，離開他，我蘇小小混不出模樣，隻配在底層中遊離。
可是我沒有，我爬起來了，雖然爬得不高，但好歹衣食無憂。我可以驕傲地坐在他麵前，平等地與他對話。我，不卑微了。
他連忙說：我請，我請。你看你們想吃點什麼？盡情點，不用客氣。
恪純不客氣地點了起來，這丫頭，這麼多年了，那點兒小計較的心眼還是沒有改掉。她毫不客氣地點了七八個菜，都是本店最貴的，然後招呼都不打地叫服務員上菜了，也不問範誌剛的意見。
我有些尷尬，我說：你自己看看想吃什麼？
他說：我都沒有關係，一會兒還有好幾個局，哎，整天忙死了。
我問：現在過得怎樣？有孩子了嗎？
沒想到他說：沒有孩子，一直沒有要上。醫生說我常年煙酒不斷，要孩子挺難的。
我心裏一驚，從前，他酒會喝，但是香煙卻沒有沾過的。
我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問：什麼時候會抽煙了？我記得你從前不抽的……
他訕訕地笑了笑，說：你走的那一年學會的，抽多了，戒不掉……
我居然心中一痛。其實當年負氣出走，如今成熟後想想，我挺對不起他的。我確實，是一個不怎麼大氣的人。很多時候太情緒化，從不顧他人的感受。
我說：沒事少抽點，也上了年紀了。大家都不年輕了……
他趕緊附和：是啊是啊，以後少抽點……
突然，大家都沉默了。氣氛一刹那沉重了，服務員陸續把菜端了上來，我沒有吃東西的心情，他也沒有。恪純吃了一兩口，見我們都不吃，也跟著停下了。
不知道為何，看到範誌剛瞬間如此蒼老，我居然心痛痛的。那畢竟是曾經跟我朝夕相伴過的男人啊，雖然我從沒有一刻真正愛過他，可是他曾經是我最親最近的人。
歲月，真的毫不留情。或許能夠淡化那時候的愛恨糾纏，卻無法淡化那一抹隨著歲月所留下來的親近感。
轉眼之間，我們都步入中年了。再見麵，唏噓不已的同時無限感傷。時光啊，究竟都帶走了些什麼？
我突然開口，我說：當年走後，我懷孕了，後來生了一個男孩。是你的。
一口氣說完這些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這些年，霹靂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當說出這些的時候，我知道，我們母子相依的世界將被打斷了。
果然，範誌剛一下就站了起來，激動道滿臉通紅，把桌邊緣的酒杯都碰到了地上，他急忙間抓住我的手，然後問我：小小，你說的是真的嗎？
恪純趕緊推開他的手，然後對著他大聲說：很不幸！是真的！他都已經7歲了！馬上上小學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他依然無法平複自己激動的情緒，他口不擇言：真的嗎……我的孩子……7歲了……怎麼你從沒告訴過我……真的是我的孩子嗎……他在哪……他長得什麼樣子……
與他的激動不同，我卻特別特別的難受，我知道，從今以後，霹靂的人生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獨享了。我壓抑著這股難過，一字一句的說：那年走的時候懷上的，本來沒有打算告訴你，可是孩子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他。
他已經淚流滿麵，他說：我沒有做夢吧？真的是我的孩子嗎？他在哪裏呢？
恪純又大聲說了一句：不信你到時候可以做親子鑒定，什麼人，白給你養兒子這麼多年，還說這種話！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又是哭又是笑，我明白那種心情，讓我倍加地糾結。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有點不敢相信，這……這太突然了！
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孩子在樓下，我讓我朋友把他帶上來，如果你想見見的話。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如刀絞。我打了電話，我說：旖旎，幫我把霹靂帶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