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蘇小小,卒(2 / 3)

米琪告訴我,特別特別的後悔,後悔自己沒有讀懂小小的內心,沒有妥協自己的內心,以至於讓小小如此絕望。

我安慰他,並不是他的錯,是小小自己放棄了再尋找的勇氣,身心太疲憊了以至於很想長睡不醒。她就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結果,一休息,就再也不想起來了。

小小沉睡的第十八天裏,霹靂哭了一上午,一個勁地搖晃著小小地手臂,一聲聲悲切地喚著媽媽快醒醒。中午時分,奇跡出現了,小小的眼皮動了一下,然後我看到她的嘴唇張了張,霹靂拽著小小的手,驚奇地大呼:媽媽手指動了,手指動了!

米琪趴在了她的嘴邊,然後大呼:快去倒水,小小說想喝水!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跑去倒水,米琪小心地用勺子一小點一小點地喂到她的嘴裏,這一回沒有流出來,我們都欣喜萬分!

我趕緊叫來醫生和護士,打電話叫卓航和旖旎他們趕緊來醫院,我看著病床上幾乎瘦成皮包骨頭的小小,心痛不已。

霹靂緊緊地抱著小小瘦瘦的胳膊不肯鬆手,米琪噙著淚望著小小,痛呼一聲:小小你終於醒了!

很快,卓航和旖旎他們都趕了過來,大家圍了一屋,醫生把我們叫了出去,搖了搖頭說,病人的生命體征依然微弱,隨時都有可能蘇醒,也隨時都可能死亡。

我們剛有的喜悅立馬被醫生冰冷的話語給潑的一點不剩,時光一點一點緩慢地遊走著,房間裏靜謐地可怕,小小依然無法進食,喂進去的流質食物全部流了出來,米琪邊喂邊流淚,霹靂從哭鬧不止變得無比沉默,一句話都不說,完全反常的表現讓我心疼不已,這分明是一個孩子瞬間成熟的表現……隻是,他還那麼小。

小小想說話,嘴唇動了幾動,卻依然沒有聲音說出來。米琪趴了過去,撫摸著她的臉,溫柔地問小小想說什麼,最後,她似乎用了最大的力氣,留下了最重要也是最後的一句話:好好照顧霹靂……

接著,我便生生地看著她的手瞬間從霹靂的手中滑落,儀器刺耳的一聲“滴”是我們此生聽到的嘴驚悚的聲音,因為這意味著,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

我的小小,我最心愛的女人,她就這麼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時候正是秋天,秋風掃落葉,飄飄零零,不見雨。她從前說她最愛秋天的寂寥,未曾想,她出生在嚴寒的冬季,卻又在最淒涼的秋季裏一個人孤獨地離去……

病房裏想起一陣壓抑的哭聲,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哭,壓抑著自己悲痛的內心,看著病床上那一具慢慢冰冷的軀體,看著那個已經不知飄向何處的靈魂,除了痛哭,別無他法……

我摟著霹靂睡了一晚又一晚,他還是個孩子,他每晚都不肯睡,他說:小姨,媽媽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她還會再回來對不對?

我淚落不止,抱著他久久哽咽,我說:以後,小姨就是你的媽媽,媽媽一直在你身邊……

三天後,我們給小小準備了殯葬儀式。

當米琪穿著黑色的西裝,親手給小小套上婚紗時,我們所有人再一次痛哭不已,從未曾想,小小會以如此突然的方式離開我們;從未曾想,那朵一直以來開得那麼嬌豔的花朵,會突然凋謝;從未曾想,她一個人孤獨地來孤獨地去,沒有她所期盼的愛情,沒有她所期盼的婚禮……

米琪當場痛哭,他說:小小,今生你做我的新娘,這一世,我會用全力愛你的靈魂,我知道,你永遠與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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