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還不能忘記夏媽媽臨死交代給我和南哥的話,她說,在剩下的這些孩子中,隻有你們兩個小男子漢了,她說讓我們好好的照顧剩下的這些弟弟、妹妹!”小七食指指著房頂,而眼眶終究攔不住泛濫的淚水,“當時,我們應承了下來,為了你們這群弟弟、妹妹,老子和南哥受過多少罪?可曾讓你們受過一分罪過?啊?”
小七猛的將身上那件花格子襯衫撕開,紐扣掉落在地,而他那暴露在外的胸腹,滿是刀痕、槍痕。
王成幾人低下頭,沉默。
夏心兒彎下腰去撿那些掉落的紐扣。
華芷筠捂著臉頰的手移到了嘴邊。
“芷筠,你的學習還不錯,這是作為哥哥的我值得欣慰的,但是,你可曾將錢當錢?你大手大腳的和朋友去購買衣服的錢是從哪裏來的?是老子拚命賺來的!”小七猛敲著自己胸脯。
手指了指夏心兒,小七繼續吼著,“你看看她,身上穿的是什麼?你看看你,TMD什麼男女背靠背,又TMD的什麼對號錯號的響當當的名牌!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媽媽經常教導我們,做人未必要做的頂天立地,但是,卻一定不能偷蒙拐騙,不能禍害他人。但是,看看現在,我們在做什麼?實話告訴你,老子這不是什麼科技有限公司,老子就是一小偷,他是,他是,他也是,我們全是,是TMD被夏媽媽最痛恨的小偷!但是,我們不幹這行哪來的錢去幫助那些弟弟妹妹治療,哪來的錢去幫助你完成學業?”
“去年,在我們的努力下,那群弟弟妹妹終於能夠出院了,能夠快樂的生活了!但是,南哥死了,為了TMD那大筆的治療費用,為了你們的學業!媽的,我們是你們的什麼人?為什麼就要這樣對待你們?是你爸還是你們的媽?啊?”
“小七”夏心兒喊了一聲,她抹掉臉上的淚水,但是卻抹不掉臉上那深深的淚痕,“別說了,別說了,好麼?”
“不!我要說,我要說……”小七蹲下身子捂著腦袋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終究,他們還是難以忘卻那個人,忘記那個人留下的遺言囑托。不幹小偷了,但是依舊擺脫不掉他的影子,似乎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看著自己。
一場不明的大火燒毀了夏媽媽個人創建的孤兒院,也正是這一場大火奪走了許多孩童的性命,同樣,也包括了為了救出孩子,而被大火嚴重燒傷難以救治的夏媽媽。
但是當地政府官員的□□,卻並沒有撥下太多的治療費用。所幸夏媽媽留下的錢很多,但是,去年卻也耗盡一空,為了他們,阿南帶著這幾個兄弟幹起了小偷這一行,為大財團竊取商業機密成了他們來錢最快的途徑。
那一次,阿南和小七兩人結伴去了美國,而這一去,卻隻有小七一人安全回國。沒有人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即使問,小七也不會說,他們知道小七的個性。
是他,是他保護了小七。如果不是他,小七也會與他一起喪命在那槍林彈雨中。夏心兒是他唯一牽掛的人,他笑著囑托小七,“老七,這恐怕是我最後一下這樣叫你了,心兒,她就拜托給你了!”
係上繩索的小七被他推了出去,從幾十層的高樓上,緩緩下落,而那陣陣槍聲和炸彈的爆炸聲卻告訴小七,為了自己,他死了。
在這個美國佬的地方休養了一段時間後,小七將他用生命換來的商業機密帶回了國。雖然獲取了驚人的財富,但是卻難以將他從悲痛中拉出來。
第一個朝他笑的是夏心兒,小七知道她這是在強顏歡笑,為了她,也為了這些兄弟,小七嚐試著讓自己的嘴角掛上笑容。兩個人都是將那份悲傷深埋在心底。
當小七突然想玩遊戲的時候,夏心兒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其實,她不也依舊眷念著那曾經的種種的嗎?遊戲,是他帶領著大家去玩的,在遊戲中創建幫會,組織自己的勢力,雖然不強大,但卻也時刻都充滿著歡樂。
芷筠輕聲啜泣著,不知那是疼痛的淚水,還是悔恨的。
緩緩起身,小七靜靜地走了出去,王成他們沒有阻止他,但是她卻不能,“小七,你去哪?”
小七輕然回首,看了夏心兒一眼,又望了望坐在桌前的那群兄弟們,他笑了笑,隨即默不做聲的走了出去,房門吱呀吱呀的晃動著,而那個顯得猶為憔悴的身影卻已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