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這算是慪氣?」

「沒用。拿著隻是壯膽而已,你也看到了水裏那個東西的大小,那東西體格兒足夠抵擋子彈。」

我一想真是很有道理,而且我們在湖麵上,冰還那麼厚。我一直沒有拿武器,覺得他們幾個都帶著我肯定不用了,現在看馮這樣,知道這傢夥基本上是靠不住了。

胖子甩了把匕首給我,我反手放在最容易拔出的地方。張海杏走過來道:「我們盡快通過這個冰湖,你們別拖後腿。」

「好的。」胖子道,「師太你先走。」

我瞪了胖子一眼,心說關係本來就不是特別融洽,你就別給我煽風點火了。

「我們走直線。目的地是前麵那個山口。用最快的速度通過,落腳盡量小心。」張海杏指了指遠處。

我和胖手往張海杏指的方向看,我立即覺得不妥當,胖子就道:「我們隊情況不瞭解,從湖的中間經過,如果遇到問題,沒什麼機會翻盤。」

「在我們張家有一個原則,很多事情看上去很危險.但實際上卻是最安全的。不要被表麵的判斷迷惑。」張海杏看向馮,後者顯然稍微緩了過來,說道:「剛才那東西,應該是這冰湖中一種魚類,體型部⼳大,應該是這裏的人幾個世紀投餵後的結果,人們不會在湖的中心投食,他們肯定是在近水的地方餵,所以湖中心反而會比較安全。」

張海杏看向胖子,胖子看了看我,我琢磨了一下,心裏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看我們兩個既不出發也不表態,張海杏就道:「怎麼,你們有其他的想法?」

「我的感覺不太好。」我說道。

「一般我們天真感覺不太好的地方,我們都堅決不去!」胖子道,「天真同誌是有名的開棺材必詐屍的體質。」

「你們存心搗亂是吧?」

「小姐,你來過這種地方嗎?」我看著她,海外的張家人長於行動和做生意,似乎已經全然沒有了悶油瓶那種發自靈魂的謹慎和小心。

「我做過的危險事情,比你們兩個加起來都多。」

「那是,您年紀那麼大了。」胖子說道。

張海杏的神情不滿起來:「張家人能存在至今,並不偶然,我們的行事規則都是以生存為最大目的,你不要小看張家祖輩積累下的智慧。」

我嘆了口氣,看著湖麵,真的很想就這麼跟她去了,但我心中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最後頓了頓,說道:「我以前是一個特別崇拜有這種智慧的人,但後來我開始相信我自己。對於這裏的情況我們幾個沒有你那樣的身手,沒有你那樣的反應速度,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智慧的基礎是你長年的訓練,而我們能活到現在,無非是耍一些小聰明、小把戲和小雞賊。你用你的標準來要求我們,是不公平的。」

胖子也點上煙,看張海杏一直僵在那兒,臉都紅了,就道:「師太,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指揮著一幫很厲害的人,我們兩個傻逼實在太弱,要不,你和副教授走中間,我和我的天真從邊上爬山過去。」

「剛才那種生物,也許可以在陸地上活動。」張海杏說道,你記得吧,筆記裏有寫。」

胖子拍了拍槍:「在陸地上,我們未必會怕它。」

話說到這份兒上,也沒什麼好說了,張海杏和馮走冰湖的中央,我和胖子按照我們的路線前進。

分開之後,胖子就罵:「我呸,你說是不是官僚主義?一個女娃子還想指揮胖爺往東往西,想得美。」

我道:「他們強大了太長時間了。」

從他們之前設的局就能看出這批張家人的輕敵和自視甚高。當然,如果是以前的我,他們這些伎倆已經夠我瞠目結舌了,但如今,我真的變了太多。以前的我崇拜神話,現在的我一眼就能從神話中看出破綻來。

我們子彈上膛,看著張海杏他們涉冰而去,我道:「我們這樣算不算不負責?」

「人頑固呢,你負責也沒用。」胖子說道,然後拍拍我,「胖爺我這段時間想通的是,人沒法對別人的命運負責,誰也不是上帝。」

我們兩個人沿著岸邊前行,要比他們的那條路遠上很多,也不好走。我們也不賭氣,一腳深一腳淺地踩雪前進,遠遠地看到他們早已把我們拋在了後頭。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們已經快到達了,而我們還遙遙無期,胖子就道:「臭娘兒們,這次要被她臭死了。」

「好事。」我道,「你也不想他們一下就死了,那我們也傻逼了,大家平安就好。」

胖子道:「沒怪獸,出點小事也好啊,摔個馬趴什麼的。」

張海杏身手極好,想來冰上的平衡和反應遠在我們之上,想她摔跤是很難,德國人也很穩健,看樣子穿了雙好鞋。

又走了一段,我們這邊也沒發生什麼危險,最後張海杏他們就要到了,胖子也沮喪了。忽然,我發現不太對,他們那邊的情況看起來好像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