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什麼事嗎?”阿朱不由一怔,從門後鑽出來,小爪子一伸便勾住元黎夜素白的裙裾。
元黎夜隻回頭看她一眼,見她雖嘴上疑問,還是乖乖的跟上,額前細發軟軟的,那疑問懵懂的神情似小動物般,元黎夜不由得唇角微揚,嘴上卻道:“跟我來就是了,帶你去見一位長輩。”
“哦,”阿朱放下手,突然道:“是因為元碧信與清元劍的事?”
她雙手放至腹前,低頭用兩個手指互戳,又繞來繞去,似乎篤定如此,便嘿嘿的一笑,口氣狡黠道:“那我可以自己去的,地圖上都有嘛!”
她抬起頭看著對方的背影,兩人順著阿朱初次來到淩霜居的道路往前走,周圍偶爾才見到一個人,與兩人行禮後便退至一側,阿朱心情愉快,想起那時跟著元黎夜也是走這條路的。
然後她便聽元黎夜簡單的回答道:“因為有結界,你一個人去不了。”
哦,阿朱心道,原來如此,看樣子果然是因為清元劍之事了,想來元碧信也見過了那位長輩,家族中幾乎人人稱得上是她長輩呢,她便問道:“是哪一位長輩?……族兄,我心有點慌啊,你告訴我的話,我就不慌咯。”
“聒噪。”元黎夜道,他們出了淩霜居,慢慢走上當初那條石階,順著暗淡的天色往上看去,能見到那株繁花清盛的大樹,那微薄藍色的花瓣,密密麻麻擁簇在一起,卻繪成一道極為夢幻的幽藍色。
元黎夜道:“不必心慌,去那裏就知道了。”
“哦。”阿朱心道,說了跟沒說一樣嘛。至於之前說她聒噪,她才不會承認呢,大家都這麼熟了,一起趕路不說點什麼怎麼行呢?於是她又再接再厲,好奇的問道:“族兄,那棵樹叫什麼?我在玉簡上都找不到。”
元黎夜腳步一頓,他望著那株繁花盛開的樹,似乎發現什麼,沉默片刻才道:“那是藍黎,是黎花的變種。”
傍晚了,天色暗淡,遠看淩霜居內已經零星的燃起幾盞燈,站在這小坡上看著那株阿朱印象深刻的樹,果然不愧是‘藍黎’,透過繁花往天外望去,隻覺滿目都是幽然瑩藍的顏色。
再看那高大樹下,細軟草叢中,東一片西一片散著些許飄落的花瓣,也是藍瑩瑩的,似海神之鱗,若蔓生幽草,而在阿朱眼中,那顏色好像極為單純,又極為美麗,些許微光沾染,繪成一幅視覺盛宴。
阿朱嘀咕道:“梨花,藍梨?”
她腦頂燈泡一亮,突然想起自己‘從前’的記憶中,確實是知道淩霜居有一株奇異難得的藍‘黎’,這種樹一年四季都開著花,一到冬春兩季,花的顏色就會掉一一那就變成晶瑩剔透了。
它花瓣總是寥寥的落,想來一到冬春兩季,隻看見滿樹透明如蟬翼的花瓣擁簇在樹枝間,一定又是另一番美景吧。
黎花很難移栽成活,而一旦活下來便壽歲悠久,它們通常是淡粉,鵝黃,藍綠和少見的幽紫,重點是它的花瓣很好吃,味鮮質嫩,入口醇香,很受一種叫做紅鳶的強大靈獸的喜愛……
給跪了,元碧信在元家時到底是有多孤僻,這樣有名的靈木,阿朱看書的時候一點印象也沒有。反而是到了這裏以後,想起阿朱和她幾個堂姐妹們常常吃的一種藍黎花瓣做成的黎花蜜餞,還有各種藍黎花露,藍黎青果醋,藍黎花糖……
……阿朱不由得目光呆滯,悄悄咽下口水,打起精神回想最近看過的玉簡上,關於紅鳶這種靈獸的記載,更是不由得膝蓋一痛。那簡直像混世魔王一般,肆無憚忌強大無比的紅鳶神獸,居然可能就近在咫尺呢!
聽說紅鳶什麼都想吃一吃啄一啄,乃是金剛不壞之身,喙和爪天生堅硬無比,是破除陣法結界的利器,故此雖東啄西啄吃個不停,但其成年後已經橫衝直撞到連出竅期大能也要避讓的地步……
聽說其雖名為紅鳶,但翅羽顏色多樣,吃得開心身上便放出微微紅光,故此得名。其光芒強悍,一旦成長以後,可以直接融掉其身邊的靈寶乃至法寶,連元嬰期之金身也不容錯過呢……
聽說它們這一族群,孵化出來後便挑挑揀揀的尋找自己的有緣之人一一沒錯,和清元劍一樣的屬性一一天生戰力無窮,雖然生性懶怠也不知這有緣人是有個什麼要求,但隻要勾搭上一隻,那戰力是‘嗖’,‘嗖’的便直接往上去了……
又聽說紅鳶最喜歡吃的就是黎花,黎花呢很難栽種成功,一旦在不知哪個荒山野地裏生根,便常常引來紅鳶光顧,紅鳶因為貪吃,有時不太願意離開其方圓萬裏,所以它的有緣人麼,那也隻能在夢裏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