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心聽到這裏開口道:“老爺,節哀啊!無天、無涯少爺的死並非是您的錯,老爺千萬不要過度悲傷,傷了身子。”
龍戰天聽了南無心的話,搖了搖頭道:“是不是我的錯我比誰都明白,要是當時能夠親自跟著他們就不會出這種事了,他們就能夠活下來。你可知道我連他們的屍首都沒有找到,你知道麼、知道麼?我不能再害了宇兒,我不能、不能...”說道這裏,龍戰天幾乎是吼出來的,似是被囚困與籠中的野獅一朝得以脫困而憤怒的嘶吼著,將多年的怨恨都發泄出來。
當年在痛失兩名愛子之時都不曾哭的龍戰天,竟在這一刻流下兩行悔恨的清淚,而這一刻,龍戰天才做回了自己而不是那個龍殤第一家族的家主,亦不是第一帝國的頂梁柱,他僅僅是一個老人,僅僅是一個為無力保護自己的兒子而失聲痛哭的老人。
這一刻,龍戰天仿佛在瞬時蒼老了許多,頭上的白發增加了些許,臉上的皺紋亦變得更加深刻......是啊,在人前,他雖然是第一帝國的頂梁柱般的存在,又是當掌大權,人人都羨慕他的權勢地位,但又有多少人體會他的悲傷,又有多少人能夠清楚他的苦楚。為了家族、為了國家在得知自己的兒子有危險之時明明能夠拯救,卻不得不將之舍棄,人生最殘忍的事莫過於此。
南無心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聆聽著龍戰天痛苦的控訴。南無心知道,龍戰天這頭受傷的獅子需要*自己傷口的時間,別人是無法幫助他的......當龍戰天發泄完心中的不平之後,房間之中歸於平靜,隻是隱隱還能夠聽到喘息聲,漸漸,這種喘息聲亦愈來愈小,最後直至消失,房間之中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龍戰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睜開雙眼,平複了一下心境,瞬的,兩道精光自眼中射出,然而身上的氣息變得比以前更加古樸、內斂,仿佛站在你麵前的隻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龍戰天竟在這大悲之中突破了自己的桎梏,修為更上一層。這一刻他又恢複了第一帝國頂梁柱的身份,他的眼中沒有悲傷,亦沒有憤怒,有的隻是平淡,仿佛已經看破了紅塵。
南無心將龍戰天的變化盡收眼底,眼中也是略微有些震驚和一絲喜色,轉瞬歸於平淡,淡淡道“恭喜老爺修為精進。”
龍戰天擺了擺手道:“老夥計...”龍戰天將頭高高抬起目光穿向虛空“宇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保證宇兒的平安,知道麼?”說道這裏龍戰天平靜的眼神又被無限的溫柔所代替“就算他平庸一生又能怎樣?有我龍戰天一天便休想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孫兒,便讓我這個爺爺多為他打拚幾年吧?”聲音雖然很是輕柔但是其中的決絕之意任誰都能聽出來。
南無心點了點頭,說道:“老爺放心,便是配上老朽這條性命也一定會護得少爺周全。”
龍戰天看了一眼南無心,眼中出現一絲感激之色,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嘴中細細念道:“老夥計,跟著我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