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看楚奕的表情，夕若剛剛把話說完，自己便笑了起來。笑意融融中，有些嘲諷，有些悲涼。
她和楚奕從來沒有開始過，哪來的結束？
她隻是因為剛剛來到這個世界，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楚奕也不過是想找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各有各的目的，算的上是在一起嗎？
她感到疲憊，甚至不想再在大廳待下去。臉上未幹的淚痕突然變得冰涼刺骨，夕若隨手摸了一把臉，轉身往外走去。
沉默了良久的楚奕抬頭，眼光灼灼的盯著她的後背：“夕若。”
夕若立刻停下腳步，仿佛早已經等候他多時，但她並沒有回頭，聲音也已經冷淡下來：“什麼事？”
“你相信過我嗎？”他停頓，然後輕聲問道。
夕若的心髒猛然間停滯了一秒，水光在她琉璃般的瞳中蕩漾，像一縷縷簸蕩的情緒。
“你口口聲聲說，我隻是利用你，我不相信你。但是夕若，你呢？你相信過我嗎？這麼多年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可有那麼一刻，你是真心實意的相信我？”楚奕的聲音並不尖銳，平淡的，磁性的，略帶一絲沙啞，仿佛被風吹起的海砂，紛紛揚揚，看似稀薄卻讓人無法逃避。
夕若閉上眼睛，沉默。
“從進宮開始，你整個人就變了。你變得淡漠，變得毫無情緒，就像一潭死水，我再也無力在其中記激起半點波瀾。”楚奕緩緩從高台上走下來，聲音一絲一縷貼近夕若的心髒，依然是輕飄飄的語氣，依然讓夕若無法逃避。
“你把自己關在一座城池中，不給任何人進去的機會。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是真的愛我。在恨與愛之間你無法選擇，就像我與北冥家族之間，你同樣無法選擇。”他將手搭在夕若肩膀上，聲音幽幽。
“在常寧殿受傷後，你性情大變，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北冥夕若，但我知道，你不再相信任何人。但是夕若，你比以往更加寂寞了。”楚奕垂下長睫：“這種寂寞灼燒著你的心，迫使你不得不去去尋找更多的安全感，楊封也好，許若炎也罷，都是如此。”
“但是夕若，為什麼你不敢靠近我呢？為什麼你寧願舍近求遠的去找別人，也不敢靠近我半分？”
夕若周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猛地轉身推開楚奕的手，退後一步咬緊下唇看著他，眼神倔強如同一隻警惕的小獸。
楚奕看著她，鋒利的唇線緩緩上挑，像是微笑的模樣，但又絕對不是笑容：“你不敢麵對是不是？你想逃是不是？夕若，你是那麼聰明的女子，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答案。”
夕若微吸了一口涼氣，看著楚奕冰冷的眼睛，並不說話。
仿佛終於得到了主動權，楚奕緩緩逼近夕若，眼瞳中閃爍星辰的光芒：“既然你不敢說，那就由我來告訴你。你不敢靠近我，不顧一切的逃離我，利用楊封，接近許若炎，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因為，你怕你會愛上我。”
“閉嘴！”夕若猛地大聲說道，眼目淩厲的看著他，冷笑道：“楚奕，我原本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自作多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