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耿文曲聽不見了,全世界都停止在“找到她”,找到誰?沈揚琴嗎?他站在原地,渾身怒氣消失殆盡。
耿蒙正奇怪他爸啞巴了,耿文曲就衝過來,死死扣著他雙臂搖晃,眉宇間三分期待三分激動,剩下四分不可置信:“她在哪兒?過得怎麽樣?”
耿蒙張嘴要開口,門口就響起如洪鍾的聲音:“不許說。”
外麵似乎在飄雨,耿建忠外套有些淋濕,他顧不上脫下外套,大步進來嗬斥耿文曲:“回你畫室去。她早和你一刀兩斷了,現在在哪兒,過得如何,通通和你無關。”
耿文曲不說話了,但也沒有動,他手慢慢滑下來,虛脫垂在兩側。耿建忠又衝著耿蒙說:“還有你,上學時間跑家裏胡鬧什麽,馬上回學校。”
“我不去。”耿蒙直直對上耿建忠的目光,“不說清楚這件事,我哪兒都不去。”他站得筆直,像一棵傲氣的白楊。
耿建忠明顯沒有耐心,他抓住耿蒙的手臂,想要強力拖他回學校,六十多的年紀,雙臂仍似鐵拳。
隔著外套和毛衣,耿蒙被被拽得生疼,他死咬著牙,硬是扛住耿建忠駭人的力氣,站著不動如山:“爺爺,我剛說了,不說清楚這件事,我哪兒都不會去。你要不高興,打死我我也不反抗,誰讓你是我爺爺。但你還想要我這個孫子,你就告訴我真相。”
“你要什麽真相?”耿文曲總算出聲,他疑惑問耿蒙,“除了揚……她的事,難道還有其他事?”
傅景司的話從耿蒙腦海閃過,“或許她不知道肚子裏掉過這塊肉”,思維拓展一下,可能他爸也不知道還有一個沈蒙?
他脫口而出:“我媽生的雙胞胎。”
砰!
耿文曲腦袋瞬間炸開,他艱難看向耿建忠:“爸,小琴當年生的雙胞胎?”
耿建忠沉著臉,過了會兒才說:“生雙胞胎也改變不了什麽。”
“……”耿蒙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竟然真押對了。隻是他不明白,爺爺瞞著這件事做什麽?
這時響起滾輪滑動的動靜,是周悅雅拉著行李箱出來,她停住對著耿建忠禮貌鞠躬:“耿老,我走了。”
耿建忠點頭:“離婚的事會再找你爸談。”
“耿老,我很感激您當年對周家伸出援手,但我當了耿蒙17年的媽,早夠還債了吧?”周悅雅表麵微笑著,其實身體微微發著抖。
相處那麽久,她看到耿建忠依然害怕。
當年就是在他爸快鋃鐺入獄時,這個不苟言笑的老人到她學校,告訴她一句話:“我孫子需要一個母親,隻要你同意,你父親欠的錢,我來還。你有一周的時間考慮。”
一周後。
她簽下合同,耿氏注資周氏,而她,隻需要當好耿蒙的媽媽。
“你以為耿家還會要你這個媳婦?”耿建忠麵無表情,“這些年來,你是如何當耿家女主人我一清二楚,耿蒙怕黑的心理病,以及這些來耿氏對周氏的投資,過後律師會一筆一筆找你算清楚。”
“您、您全知道,那為什麽……”周悅雅大駭,她掐著掌心,“不讓我們離婚?”
耿建忠沒有回答:“你該走了,周小姐。”
轟隆!
窗外一聲巨響,花園裏的樹木被強風刮得唰唰作響,是暴雨傾盆的前兆。周悅雅不敢再待下去,拖著行李逃命似離開耿家。
等周悅雅離開,耿文曲再不壓情緒:“爸,你究竟瞞著我什麽?小琴當年生了雙胞胎,你告訴我隻有一個孩子,那她背叛我,跟另一個男人離開,是不是也是你的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