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池嘉聿用手捶打著腦袋幹嘔起來。
他吐不出任何東西,但是巨大的悲傷痛的讓他的渾身仿佛都在絞痛著。
他的腦袋裏還是在反複的播放那一句話:“沒人要了。”
軟軟死前也是這樣想的嗎?
她從這裏跳下去該有多疼?她那麼膽小的性子,怎麼敢從這裏跳下去的?她得有多難過?她得有多絕望?
如果當初他再小心一點就好了,如果當初他能早點回來阻止李姐就好了,如果他當初能立刻就追過來就好了,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再多的假設,再多的如果也抵不過現實就這樣發生了。
池嘉聿狼狽的依靠在欄杆處,明媚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卻隻覺得陰冷。
他看著蔚藍色的天空,突然想到了那個猝不及防的夏天,想到了那個托著下巴聽自己唱歌的小啞巴,想到了冬日燃燒著的火焰,想到了那一年的煙花和熱騰騰的餃子。
東崗鎮依舊是東崗鎮,天台依舊是天台,這片藍天白雲也依舊那麼美麗,但是他們卻再也回不去過去。
他曾經背著一把吉他,帶著他的年少的傲骨和滿腹的才華一個人離開了東崗鎮。
如今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又回到了這裏如同迷路的孩童一般哭泣。
以前軟軟給他打的手語裏麵最常用的幾個就是:“你很好。”“你真好。”“你是我見過最好最好的人了。”
可是啊,軟軟,池哥不好的,池哥一點也不好。
池嘉聿看著天空靜靜地流淚,仍然是那陣微風襲過,少年卻已經不再是少年。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坐了多久,久到太陽已經落了山。
他最終還是沒有成為大明星,沒有給爺爺過上好生活,也沒有帶軟軟離開東崗鎮。
他什麼都沒做到。
晚上,池嘉聿回到了以前和爺爺一起住的老房子裏,給天台上撿回來的小手機充上電。
小手機好像是在那裏廢棄太久了,已經打不開了。
池嘉聿收起小手機,打算明天帶回市裏維修,他總覺得這個小手機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等待他去發現。
池嘉聿明明奔波了一整天,但是他此刻卻毫無睡意,他一閉上眼睛,就是軟軟絕望的樣子還有滿地的鮮血。
他的眼淚已經流幹了,此刻流不出半滴淚,眼睛生疼。
但是他仍在自虐的想,哪裏會比得上軟軟疼呢?
他親手給了軟軟希望,又打碎了她的希望。
他的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池嘉聿瑟縮在角落,抱緊自己。
爺爺,軟軟,我好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