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獰。”猙開口,絕對的冷然。
“我是冉墨楓。”抱緊懷裏的人,他退無可退地靠著墻角。
“你是獰。”猙殘忍地提醒對方的身份,更殘忍地撕開對方的傷口,“他已經死了。”
低吼聲陡然加重,青眼冒出紅光:“父王,沒有死!”
“他死了。”
絕對冰冷的言語捏碎了冉墨楓的心,他低吼幾聲,突然跳了起來破窗而出。父王沒有死!沒有死!他要帶著父王逃,遠離猙,遠離他的宿命。
白色的身影輕鬆地攔住了他的去路,冉墨楓已然成了魔物,他的雙手把父王緊扣在身前,慢慢後退。
“猙,不要逼我。”他不願和猙動手,沒有猙,就沒有他。
而猙卻幷不打算放過冉墨楓,他一步步慢慢逼近:“你要做的,是殺。”
冉墨楓步步後退,殺?不,那些再與他無關。他殺的再多,卻救不了父王。他要帶著父王離開,哪怕人世變成了煉獄,哪怕天地就此毀滅,天道陷入混亂,也與他無關。
猙的雙眸隱隱泛出紅色,爲獰的逃避與反抗。他猛然揮手,一道火焰砸了過去,冉墨楓抱著父王輕鬆躲開,可還不等他站定,又一道火苗直奔他而去。
“猙!”冉墨楓暴嗬,猙可以打他,但不能傷害父王!利用空擋放下父王,冉墨楓引開猙的攻擊,紫紅的長髮飛揚,風漸起。
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如幻覺般在殘影中對抗。一人是絕對的擊殺,一人是不還手的躲閃。天空風聲大作,火焰混著水箭在無人的村落裏毫不掩飾地現出。
“猙!我不回去!”青色的眼眸射出青色的光劍,阻擋猙的一道道水箭。
“你爲殺而生。”話中的殘意令天地冰凍。
當一枚巨大的火球把冉墨楓轟出百裏之外後,猙的身影隨後而至,一腳踩在落下的冉墨楓胸口。三眼魔物無畏地看著他,低啞地開口,話中透著祈求:“猙,我不回去。”
“他已經死了!”腳下用力,血從冉墨楓的嘴角流出。
“我要和父王永遠在一起。”冉墨楓躺在地上,堅決不回頭。
“既然如此,留你已無用。”猙一腳踢飛冉墨楓,接著飛身而至一手扣住他的脖子,提起了比他還高半個頭的冉墨楓。
“猙……”冉墨楓扣住猙的雙手,艱難地開口,“我要和父王……在一起……”
“他已經死了。”猙不爲所動。
“猙……”冉墨楓看著遠處沈睡的父王,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司禦天,死了,你可還會,如此……”
猙的手瞬間用力,冉墨楓仍看著父王,沒有妥協。
“他們,是你,止痛的,器皿……父王,不是……他,是我,最,親近的,人……”剛說罷,冉墨楓被狠狠地丟了出去,不管嘴角的血水,他站起來。
“猙,我不回去。”依然是那句。哪怕猙殺了他,毀去他的神力,他也不回去,“獰已死,我是冉墨楓。”
猙雙眸赤紅地看著冉墨楓,就在對方以爲他又要出手時,天地間突然刮起一陣大風,大風很快地過去了,哪裏還有猙的影子。
“猙?”冉墨楓的眼裏閃過不解,但他幷沒有多想,他要的隻有猙不再勉強他。快速來到父王身邊,冉墨楓剛伸出手,才發現自己一手的灰塵,在身上擦了擦,又擦去嘴角滴下的血,他輕輕地抱起父王。
父王,不分開,再不分開。
站起來,仰頭看看昏暗的天空,青色的眸子妖異。他似乎還忘了一件事。天空又揚起風塵,在遮天蔽日的大風中,冉墨楓抱著父王漸漸消失了。
就在此時,咚咚咚的戰鼓在下關城外響起,衛國的兵馬在除夕的這一天對下關發起了進攻。與之前不同的是,衛軍在陣前搭了一座高臺,高臺上綁著一個用布巾封住嘴的人──被莫名俘虜的北淵大將趙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