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修然卻沒有認同“鍾愛”這種定義,反而頭也不抬地說:“沒什麼,隻不過相似的環境會帶給我安全感而已。”
自從來了這裏後,肅修然真是每每給她驚訝——從昨晚到現在,他似乎正在一點點袒露自己的軟弱,這在之前從未有過。
林眉不知如何回答,卻看到他看著書,眉心就微微蹙了起來,同時抬起手按了按腹部。
雖然他的神情和動作都稍縱即逝,林眉卻抓住了,想到他胃不好,連忙問:“怎麼了,胃疼嗎?”
肅修然沒有否認,卻也沒有看她,而是繼續注視著書本,神色間有些倦怠:“沒什麼,大概是昨天吹了點冷風吧。”
林眉這才意識到他把腳放在沙發上,又開了電暖,大概不僅是因為冷的緣故。
她忍不住為這位大神的自理能力擔憂:“大神,你胃疼要吃胃藥,光縮起來躺在沙發上是沒用的。”
肅修然這才把目光從書本上移到她臉上,無可無不可地“嗯”了聲,表示自己已經聽到了。
林眉看到他這種樣子,隻能摸摸鼻子,認命地去替他翻胃藥,又去找溫水。
肅修然雖然起得比她早,但可能是因為胃疼的緣故,既沒有燒熱水,也沒有試圖準備早餐,林眉隻能用電暖壺臨時燒了熱水,又兌成溫的帶過來。
看著肅修然接過道了謝,又就著水杯多喝了幾口水,林眉這才發現他淡色的薄唇上已經起了些幹皮,額頭也疼得出了層冷汗。
林眉想起來他胃疼得都要縮起來,起床後卻沒有第一時間喝藥燒水,而是強行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擺姿勢看雪,看完雪還繼續強行拗著姿勢在客廳看書……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真是蠻拚的。
用帶來的小米熬了粥,又用蒸籠熱了點一起帶過來的紫薯饅頭,再加上一點新鮮蔬菜,就算是他們的早餐了。
吃了藥又進食後,肅修然的胃疼就緩解了一些,總之他雖然還是半坐在沙發上看書,姿勢卻更隨意了很多。
林眉不免腹誹這種運動量他腹部還是沒有一絲贅肉果然是腸胃不好……又不可避免地感覺到無聊,想起來昨晚聽到的風聲,她就說:“大神,你這裏的風聲真神奇啊,聽起來好像人在哭。”
肅修然卻看了她一眼:“那並不是風聲,我之前從未聽到過。”
林眉“哦”了聲,後知後覺地脊背突然一寒:“不是風聲,那是什麼?真的有人在哭?”
肅修然點頭,還是很隨意的樣子:“或許。”
大神你不要這麼淡定好不好?那鬼哭一樣的聲音都在你的房子附近縈繞了一整晚,天亮了又消失了你都一點都不在意麼!
他們正說著,房門處適時地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三聲,不緊不慢,聲響也並不大。
剛下過雪地麵還有積雪,這裏又是荒郊野外,什麼人挑這種時候上門拜訪?林眉頓時從沙發上彈坐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肅修然。
沉默持續了大概有幾秒鍾,又是不緊不慢的“咚咚咚”三聲,肅修然終於不耐地開口:“林眉,開下門,我們有客人。”
林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種關鍵時刻,他居然讓她一介小小的弱女子去開門?難道這時候不都是應該男士英勇地示意她別動,然後自己去應付嗎?
時間流逝中,門口的敲門聲已經又響了兩遍,每一次都是“咚咚咚”三聲,不多也不少,甚至維持著相同的頻率,不見絲毫急躁。
肅修然有些無奈地看了看一臉見了鬼神情的林眉,隻能自己放下書起身,走過去打開房門。
門外寒冷的空氣和一聲憨厚又友好的問好一起傳了進來:“兄弟,聽說你回來了,昨天沒來得及過來!”
肅修然也微笑著應答,低沉的聲音裏多了許多暖意:“這次隻是住幾天,沒想要打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