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於其真雖然年紀不大,性格也開朗每天帶著笑,在各種場合卻都很靠得住,比如剛才,比如現在,都很沉得住氣,不顯山不露水的,知道什麼時候該開口,什麼時候該閉嘴,不愧是被張衍看重的得力下屬。
龔所長倒是很關心肅修然,不但送他們回招待所,還問了肅修然到底是哪裏不舒服,肅修然就笑著說隻是有點胃病,別的沒什麼。
回到房間後,林眉還是有點疑惑,因為她十分清楚肅修然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不會停止調查,會如此中斷,可能因為他心裏已經有了判斷,可目前的線索,在她看來又實在不足以支持一個有力的結論。
難道有她沒有看出的細節,帶著這個疑惑,她問肅修然:“你是不是有什麼結論了?”
肅修然回到房間就半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看起來真的有點累了一樣,一邊閉目養神,一邊真的點了點頭:“我有了初步的推論。”
他說的這麼輕快草率,林眉還真愣了下,就接著問:“你是怎麼看的?”
肅修然淡淡地開口:“楊月月大概是撒謊了吧,整件事根本沒有看出來和楊雲韜有什麼關係,我覺得她可能是進行了一場心理投射。
“也就是說遭到不公正待遇,需要幫助的是她自己,然而當她報警的時候因為什麼特別的原因,比如父母在身旁,或者對自己的痛苦難以啟齒,讓她假托楊雲韜之名來報案。”
林眉剛想說即使楊月月在報警的時候撒謊了,可是中午他們在學校見麵時並沒有她的父母在場,她為什麼還要繼續這個謊言呢?更何況這麼輕易地就判定一個孩子在撒謊,不覺得有點武斷了嗎?
她正要開口反駁,在電石火光間卻突然想起了龔所長說的那句“消息就像長了腿”,恍然地看著肅修然,頓時轉了個念頭,隨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懷疑楊月月和楊曉月的父母?”
肅修然在這時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她,她果然從他眼中看到了笑意和嘉許的目光。
他挑了挑唇角:“是啊,一般孩子出了問題,與其在外界找原因,不如找家庭的原因,楊曉月會自殺,楊月月會變得自閉多疑,很有可能是在家裏遭到了父母的虐待。有些地區重男輕女的傾向嚴重,女孩子受到虐待的概率更大。”
林眉已經意識到他在演戲了,心想他裝起來還真沒幾個人能看透,這一套套的理論聽起來簡直天衣無縫。
說完這幾句,肅修然卻又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過來,聲音也有了幾絲慵懶:“雖然快要結案了,該走的過場也要走……不知道還要在這種鬼地方待幾天,幸虧帶了你一起過來。”
林眉心想他這已經是演上癮了吧,如此精彩完美的表演,如實還原了一個自視甚高、假裝親切其實挑剔苛刻,徒有裝腔作勢之能的城裏顧問的形象,為了破案他倒一向都是蠻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