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眉心裏有點暗暗的感慨:孫冉不會看不出嫌疑犯有問題,卻還是跟他保持關係……或許是因為她對肅修然的欣賞和迷戀,確實到了某種地步吧。
她想到這裏,不免有些類似兔死狐悲的感觸,她比之孫冉的幸運之處,大概隻是肅修然對她也有好感吧。
不然的話,喜歡上肅修然這樣一個人,大概終身都會很難走出那種魔障。
肅修然倒沒注意她的心情,而是緊抿著薄唇,一直問過了幾個警方在錄的目擊證人,他們的說法大同小異,無非都是:雖然長相有點像,氣質卻差了不少,看照片還會覺得兩個人像,看了本人就不會弄混了。
因為還要找人外加禮貌寒暄,一路詢問下來,也花了一個多小時,林眉看著肅修然的神色越來越沉鬱,眉心也悄然皺了起來,就知道他大概是想到了什麼。
結束後還沒到下班時間,他們就開車先回了分局,張衍知道他們出去了一趟,看到他們後就看著肅修然問:“你有什麼結論?”
他和肅修然合作過多年了,知道他經過一番調查,必定會有想法和結論,隻不過有時候肅修然願意將這種未被證實的假設講出來,有時候卻因為一些因素不願意講而已。
肅修然看著他,沉吟了一下後才說:“這個嫌疑犯……大約是個半成品。”
假如有人處心積慮地將這個人“培養”成這副模樣,大概也不隻是為了讓他犯下這麼兩起沒頭沒尾的案件,接著就被警方通緝。
如果將對手假設為擁有嚴密邏輯和高智商的人,那麼這種無意義的事情顯然並不是他的目的。
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嫌疑犯是一個“半成品”,他在一步步向肅修然無限靠攏的途中,就失去控製了。
張衍點了點頭:“那麼我們要抓捕他的話,有什麼捷徑?”
已經過去幾天了,能夠想到的途徑警方肯定都做了嚐試,卻仍然沒有這個嫌疑犯的下落。
肅修然想著卻又笑了笑,目光中又露出那種淡淡的悲憫,他停頓了片刻,接著才說:“我認為現在應該把重點放在……尋找他的屍體上。”
就算是張衍,也失語了片刻,接著才有些回過神來:“這點我們倒還沒有敢大膽假設。”
從得到嫌疑犯的素描圖,到密集的排查已經過去了兩天,出於以往經驗和對警方能力的信任,警局內部其實已經有了傾向:在這樣的力度下,嫌疑犯還是沒能被抓捕歸案,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已經不在B市活動。
這個“不在B市活動”,當然警方還是先假設他已經流竄到了外地……然而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比如已經喪生。
後一種可能因為極大概率會牽涉到第二個嫌疑犯,現有的證據又完全不足以證明存在第二人,所以被放棄了。
肅修然的優勢除了他強大的直覺和推理能力,還在於他不隸屬於警局的自由人身份,他可以大膽提出假設,是否采納,權看警方高層的態度。
張衍低頭沉思了一陣子,才開口說:“我會把這個假設向上彙報的。”
無論是他還是肅修然,他們能做的也僅止於此,肅修然對他笑了笑:“那麼我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