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秋鬱不是不愛看書,相反他向來愛書。隻是一想到現在顧歸同在家,他怎麼也坐不住。

走到二樓,林秋鬱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早忘記自己是要去樓下吃冰的,一步蹭一步地到了書房門口。

書房的門還是是關著的,顧歸同就是這樣的人。一旦做起事來就會全身心投入,工作也是如此。林秋鬱有些憤恨地盯著眼前厚實的紅木門,就是它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一會兒又洩氣了,關門什麼事呢,自己竟然怪起了門。

林秋鬱無力地靠在木門上,雙眼放空地看著走道牆壁上的畫,看著看著臉頰竟泛起了粉色。原因無他,那牆壁上的畫不是什麼名家大手所作,而是林秋鬱小時候的塗鴉。上麵不僅有林秋鬱寫得歪歪倒倒的姓名,甚至畫上能清晰地看到有個胖乎乎的小手印。

這棟別墅是顧歸同工作以後自己買得,雖然林秋鬱來了這麼多次,但是他眼裏隻有顧歸同和顧歸同投喂的食物,哪裏看得到牆上的壁畫是什麼。

這時,書房內的男人像是察覺到什麼,突然從書桌上抬起頭來,直直看向門那處。

看了看手裏頭未完成的文件,男人罕見的把它們放置在一旁,起身往門口走去。

林秋鬱已經直起身湊到那幅畫上去了,畫直直對著書房的門,隻要裏麵的人一打開就能清清楚楚看到。畫框是那種一看就精貴的不得了的木料,上麵的玻璃被擦拭得亮堂堂的,甚至能把林秋鬱的臉給映出來,顯然每天都有人在擦拭這畫框。

至於畫上畫了什麼,以林秋鬱本尊的眼光也沒看出來畫得是什麼。他隻看到了一團烏漆麻黑的東西,也虧得歸同哥能把它掛出來。

「嗒」書房門被打開了。

林秋鬱受驚般地轉身,帶著些許無措望向門內的人,像是偷吃糖果被抓住的小孩。

顧歸同一開門就看到了林秋鬱,先是詫異再是心軟。

「怎麼不進去?」顧歸同鬆開門把手,上前拉住林秋鬱的手,笑問道。

溫暖幹燥的大掌握住自己,林秋鬱臉上才消散的熱度又緩緩上升:歸同哥還把自己當孩子看呢。

「進來吧。」顧歸同拉著人往書房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突然出來。但是看了看身旁低著頭的人,顧歸同覺得出來對了,不然小鬱指不定要在門外站多久。

書房一如既往的帶著深灰基調,和顧歸同的氣場格外相符。桌上也沒有因為男人忙碌了大半天而顯得淩亂,隻有兩疊整齊的一高一低的文件擺在那。

顧歸同拉過自己剛才坐得椅子,把林秋鬱帶了過去。林秋鬱乖乖坐好了,也不敢亂動。

以前在顧家的時候,就是因為他弄亂了歸同哥的東西,才讓歸同哥挨了罵,林秋鬱一直記在心裏。

顧歸同倒完茶回來,就看到林秋鬱眼睛都不敢動一下的模樣。失笑之餘又心疼極了。

把熱乎乎的茶杯塞盡林秋鬱的手裏,好讓他暖手。顧歸同蹲下來看著自己放在心尖尖兒上的人,伸出手捧住林秋鬱的一邊臉,溫柔地用大拇指摩挲著道:「這裏不是顧家,小鬱想怎樣都可以,不用顧忌。」

「嗯。」林秋鬱習慣性地用臉去蹭,心裏甜滋滋的。他雙手微微動了動,想像小時候一樣雙臂纏著顧歸同親暱的撒一撒嬌,卻生生抑製住了。

顧歸同用一雙深邃的眼神牢牢注視著林秋鬱,像哄著易碎的寶貝:「小鬱在這等會兒,我很快就處理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