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是蓬萊毋水封印的鑰匙,一念生,一念亡。

“……封印的鑰匙?”少年喃喃念到。

我和毋水之下的封印有關?

江潭落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些字。

我不是一個靈力低微,從小不受重視的普通鮫人麽?怎麽忽然和那個封印,還有混沌異魔有了聯係。

這……應該隻是個巧合吧?

可是還沒有等江潭落自欺欺人下去,那個熟悉的字跡,又出現在了角落——它把“鮫人”與“鑰匙”圈了起來,在一旁隨手寫下了“服用無纖塵”這幾個字。

……無纖塵?

隨著“砰”的一聲,墨玉為麵的小冊,重重砸在了地上,書麵上瞬間生出長長一道裂縫。

江潭落彎腰想要去撿,手卻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什麽東西都拾不起來。

他恨恨地坐直了身,猛地一下握拳砸在了書案上,似乎是想要以疼痛來穩住不斷顫抖的手。

江潭落不蠢,最重要的是,身為“不祥之物”的他打心眼裏不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

自己什麽也不是,聖尊憑什麽對自己這麽好?

江潭落,你真可笑,且自大。

少年的記憶本就超群,此刻上了仙庭後鬱照塵給自己說的每句話,都一句句浮現出來。

“不要把身體不當回事。”

“怎麽總是這麽不在意身體。”

“在我心中,你的身體才是第一位。”

……

身體身體,全是身體!

聖尊究竟在意的是我能多陪他一些時日,還是這“鑰匙”安然無虞?

江潭落對鬱照塵的信任,已近乎刻入骨髓,成為他的本能。

此時此刻,本能與他的理智瘋狂碰撞,江潭落身軀隨之猛烈震顫,接著瘋狂咳了起來。

他下意識用衣袖遮住嘴唇,等這陣咳嗽結束後,潔白的中衣已被暗紅濺滿。

江潭落看了衣袖一眼,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披上狐裘,從房間裏衝了出去。

他在仙庭狂奔,向昆侖的另一邊而去。

最終,在明月高懸之時,江潭落叩響了鏡台殿的大門。

“江潭落?你怎麽半夜三更到……”鬱書愁被擾了清夢,開門那一刻還在生氣,但看到眼前狼狽的人影,他卻將氣話都咽了下去,“你這是怎麽了?”

“我有事要請教聖君。”江潭落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

“進來再說,”昆侖還在下雪,說話間江潭落的發頂、睫毛已鍍上白霜,“你不要命了,想凍死在這裏?”鬱書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