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之初(修)(1 / 2)

衛君浩睜開眼,看著破舊的屋頂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便被更深處迸發的憤恨所取代。

“嗬嗬,”他無力的自嘲著,“我到底是多蠢才會這麼被這樣虛假的謊言欺瞞一生?什麼大長老的盡心培養!什麼宗門新一代的希望!什麼修真界鮮有的絕世天才!一切不過是場笑話,一個為傻子編製的牢籠。”

“怪不得,”衛君浩心底暗笑,“怪不得大長老雖教我各種功法,督促我修煉,卻從不允許我喊他聲師傅,這是早就打算好利用我借渡天劫了麼?這麼做是怕與我牽連上過多因果吧。”勾了勾嘴角,想要露出抹諷刺的笑來,卻還是失敗了,衛君浩臉上閃過各色神情,最終定格為不甘。

這讓他如何甘心?衛君浩回望他短短百餘年的一生:自七歲入宗,十歲築基,三十載結丹,五十載分神,區區百年就達到渡劫期,被傳為曠世奇才。可這一切不過是大長老揠苗助長的功勞罷了。想他衛君浩不過區區純靈根體質,雖是難得,但在浩淼的修真界並不少見。若他出生在大家族定能得到悉心培養,將來成仙成聖前途無量;可他父母不過是一介凡人,當年七曜宗接引人偶然發現他的體質時,他父母自然是欣喜若狂地將他送入宗門。那時的他還不知有句古話叫作“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強大的靠山,優良的體質最終隻能成為他人的嫁衣。

衛君浩又回想起雷劫下以往敬重如父的大長老扭曲的笑臉,和他頭那頂翻滾不息本不屬於自己的九天雷劫。直到那一刻衛君浩才在大長老癲狂反複的話語中了解到,自己隻不過是他的借渡之人一粒棋子罷了。大概是為了了卻因果又或是在等待雷劫劈下過程中等得無聊了,大長老倒是為他詳細的介紹了這借渡之術由來。

所謂借渡之術是由共渡之術演化而來。而共渡之術本由一對雙修道侶所創,意在兩者生死不離共渡天劫。原由修為高者在劫陣之下庇佑低修為者,由於兩者經常同修,心意相通,氣息相若,同時引動飛升雷劫時,能使兩重雷劫合二為一,雖雷劫陣勢會有所增強,可相對於一人渡劫把握終究是大些。到後世有心術不正之人由此推演出借渡之術。眾所周知,天劫越到後越為厲害,尤是最後一劫其陣勢更是大於前麵的總和。因此借渡之人一般騙取他人共渡天劫,而自己抵擋前麵幾波,徒留最後一劫,而天道因果自是講究平衡之道,這最後一劫自然是落到受騙人身上。而受騙之人通常修為較低,不可能在最後一劫中存活,身死道殞,因果全消,留不下半點痕跡。但天劫一旦劈下,而身未死者便判定為渡劫成功,借渡之人便是由此騙取他人擋下那最後一劫。因要氣息相若,通常會尋找資質好者收在身邊“悉心”培養,習相同功法,再通過靈藥靈石的催生,便能在最短時間找到被借之人。

衛君浩想來當年自己甫入宗門,就被大長老相中了吧。怪不得靈草靈石為自己用了無數卻不曾承了自己的師徒之情,期間更是督促自己勤於修煉,一來想是他自己也等不及了,二來怕是為了嚴防自己閱曆漸長發現端倪。可笑的是自己百年來卻從未看破,還為了報答大長老的看重和那些虛名,拚命修煉正好合了他的意。而自己雖在百餘年內到達渡劫期,但境界提升過快終究是個禍患。又被大長老遊說,想要一鼓作氣渡劫飛升,被他誇了兩句便找不著北當真以為自己天下無雙了的自己,還真是可笑可歎呐。彼時的自己境界不穩、道心未定、心魔未消,怎麼可能在那九天雷劫下存活?

想到這,衛君浩發現不對勁了,想來自己應該身死道殞的,怎麼還可能躺在這?

“現在這算是他的詭計失敗了?把我囚禁於此是打算再次施展他那借渡之術?!”衛君浩暗自思量著:“哼,即便是一死也不會讓你詭計再次實施!”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衛君浩打量著四周,這是個不大的屋子,房內擺設一目了然,中間是張八仙台,兩邊放著兩張床,對麵床上躺著個瘦弱的身影。衛君浩一瞬間有些恍惚,他搞不明白,即使受借渡之術影響,自己元嬰被廢,已與常人無異也,不該隻是找這麼個兒童看著自己,以大長老那心性,怎麼可能相信其他人?就算不把自己囚於密室也不會讓第三人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更何況隻是找個沒啥本事的小道童看著自己。

衛君浩強撐著坐了起來,想要下床,這才大吃一驚的發現自己居然夠不到地上!看著自己縮小的手腳,和那感受不到一點真元的丹田,顧不得使不上力的身體,跌跌撞撞的跑到床尾的水盆邊,借由著月光,看到水麵上自己稚嫩的倒影,不禁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是回到自己孩提時代了?他不由的想起,昏迷時耳邊響起的那段話“何為生?何為死?生是生,死是死。生即是死,死亦是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大道之輪回,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