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半冷笑著,說“你個廢物東西。”
可不是個廢物東西。
父親澳城豪賭欠債三點七個億,平日裏稱兄道弟腆著臉要錢的親戚朋友猢猻散,於是走投無路,從承包的工地樓頂一躍而下,死後哪管這洪水滔天,一切天下太平。
他當了二十二年的闊綽少爺,自視甚高,不學無術了二十多年,突然被這生活給了一拳。
從前他覺得錢買不來快樂,後來他發現沒錢的確會有很多不快樂。
自費準備出的專輯出不了了,請他唱歌的酒吧害怕債主,紛紛解約。
同一個樂隊的成員另尋高枝。
許昭都冷眼看著,熱鬧散盡,好在席天還是在的。
那時候,許昭瘋狂的迷戀酒精和sex,不分時間場合拉著席天就想幹,下手也不知輕重,卻不知道自己抓住的到底是流沙還是溺水時候的浮木。
這些席天都忍著。
席天抱著他的肩膀,擦掉他的眼淚,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他說:“沒關係,我在呢,以後都會好起來的。沒事的。”
“我陪著你。”
席天不喜歡說情話,性格也冷淡異常。然而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溫和的近乎溫柔。
許昭想,席天肯定也會走的。
後來他真的走了,被自己作的。
現在回過頭一看,一蹶不振的自己是多他媽傻逼。
許昭被司機送回了家,在床上輾轉反側,他胃裏頂的難受,半天也睡不著。
於是索性起了床,從櫃子裏翻出了那把天際藍色的LAVA ME吉他。
吉他是十年前買的了,卻被護理的很好。許昭有過很多吉他,比這把貴的多的,又或者是音色好聽的多的。但是這永遠是他最喜歡的一把吉他。
因為這是席天給他買的。是他二十歲時候的生日禮物。
哪怕他並不缺吉他,席天卻依舊為了這個禮物做了一個月的兼職。
琴弦被微微撥動,熟悉的前奏響了起來。
這裏萬籟俱寂,於是隻剩下了許昭的聲音。
溫和的男聲傾瀉而出,像極了漆黑一片的夜裏驟然亮起的星火。
“我看著天真的我自己,出現在沒有我的故事裏。”
“等待著,你的回應。和一個為何至此的原因……”
我明白我給不起。
所以轉身向山海裏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歌詞改編自歌曲《山海》(原唱\/作詞:草東沒有派對)
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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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請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