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心病。

藥石無醫,隻能自己挺過去。

好在,現在這些毛病已經好多了。不是看開了,隻是看淡了。

他醒了,卻不想接電話。他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許昭,許昭最近老愛給他打電話,就像大學時候一樣,但是他不想接。

結果,鄭成卻從門外走進來,幫他接了。

席天就是在這時候睜開眼的。

鄭成愣了一下,要把手機遞過來,席天卻對他搖了搖頭。

他的唇張開,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外放]。

一直到掛掉電話的時候,鄭成還是不明所以。

他把手機還給了席天,然後問:“他說話好奇怪……真的是同學嗎?”

席天穿著睡衣,露出的一截手腕又白又細,像是輕輕一折就會斷掉一樣。

他一直盯著手機屏幕,沒有回答。

氣氛有些尷尬。

說實話,鄭成覺得席天的脾氣有點怪。

不太喜歡理人,對他再好都冷眼看著,不主動不拒絕,像是在看個笑話。

很多時候鄭成都在想,是不是席天知道當年那件事了。可是又不像。

他照顧席天都四五年了,按道理說石頭一樣的心也該焐熱了,可是席天還是不冷不熱的,永遠和他隔著一層。鄭成甚至有預感,哪怕再過十年二十年,席天還會是這個態度。

要不是想著替鄭西西還債,鄭成早就幹不下去了。

鄭成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席天抬起頭,漆黑的、幾乎佔了他眼睛一大半空間的眼珠子盯住了他。

“不是同學。”他說。

鄭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席天的意思。

“哦,那他是誰?”

“我愛人。”席天的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以前的。”

席天很少對別人說自己過去的事。

因為沒意義。

他抬起手,指了指放在書架上擺了一排的唱片。

淺淡的沒什麽血色的唇一開一合,席天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這些,幫我丟了吧。”

鄭成的頭轉了過去,看了一眼。

有些疑惑席天這句話的含義。

書架上有一疊音樂專輯。擺在最前麵的那張封麵,是一片大海,少年抱著吉他低著頭,驚起海鷗一片。最上麵還有四個白色的藝術字。

[席天慕地]。

一開始許昭不怎麽出名,專輯還好買。到後來簡直一片難求。

有幾張專輯,還是鄭成托黃牛排隊買的現場簽售版。廢了好大勁,而且……花了好多錢。

是以他的工資都心疼的價格。

“你不是很喜歡他的……”鄭成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了剛才手機上驚鴻一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