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色微亮。
寧西醒來的時候,習慣性地喊了一聲希澈後,驀地清醒過來,自己已經離開桑野村了。
摸了摸身下,是雪獅辛苦抗回來的巨石床,上麵墊著的是自己費心思編織的草席。
寧西感覺心裏安穩了不少。
不過,怎麼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呢?
現在已經回到山洞了,這裏是自己和雪獅的家,已經遠離桑野村了,不是嗎?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寧西甩甩頭,也甩開煩亂的思緒。
起身走到洞外,寧西一眼就看到野狼和雪獅一左一右臥在洞口的兩邊,如同兩個忠心耿耿的護衛在守衛她一般,心裏一陣感動。
寧西笑著跟他們倆打了個招呼,眼尖地看到洞外放著的兩隻兔子,問道,“你們起來這麼早,有沒有餓到?要不要吃早餐呀?”早上烤兩隻兔子,做一個香菇兔肉湯喝喝,很久沒有喝湯還真是想念呢。
“好。”野狼看到寧西走出來,迅速站起來化成人形,緊迫盯人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寧西,一刻也沒鬆懈。
寧西惆悵了,大哥,雖然被人多看兩眼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經常被迫看到裸體男人那一隻撲騰翅膀的小動物,實在不是很愉悅的感受好不好!
“呐,穿上。”寧西拿起野狼的獸皮丟給他。
野狼接過獸皮,淡定地圍在腰間,視線還是一直跟隨著寧西,看得寧西特別不自在。
做好飯,把烤好的兔子和煮得香氣騰騰的香菇兔肉湯端到山洞的時候,寧西發現野狼依然眼神灼灼地看著她。
所以,她幹脆站到野狼的麵前,仰起頭直視野狼,想要提醒提醒他兩句。隻是原本想要脫口而出的責怪,卻在看到野狼那雙裝著深刻悲慟的眸子那一刻,全都化作無語。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傷痛,才能在眼中濃得幾乎要化成傷疤?
感覺野狼看著她的目光,好像透過她在追思著什麼,寧西忍不住問出口,“你在想什麼?”
野狼垂下眼簾,聲音有絲落寞,淡淡說道,“我妹妹。”
妹妹?原來野狼不是獨身一人的?不過獸人女性出生就是人形,野狼的妹妹應該也長成一個大姑娘了吧,怎麼一直沒有見過呢。
“她死了。”野狼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
寧西捂住嘴,原來自己在思索的時候就問出了口。
不過,聽到這個回答寧西沉沉歎了口氣,也沉默了,她屬於安慰無能型的人才,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安慰野狼,她也不敢再問什麼問題,不想再揭開野狼心裏的傷疤。
“你很像我的妹妹……頭發像,眼睛像,不過……”野狼突然說,凝視了寧西一會兒,又斬釘截鐵下結論,“不過沒她漂亮。”
“嗬嗬,肯定是。”寧西忍住了想翻白眼的衝動,感覺自己特虛偽。
汗……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希望聽到這樣的話吧?但寧西能理解親人在心底的重要性,就像對於她來說,寧北還有父母永遠都是最可愛的,任何一個小孩子都沒有寧北可愛乖巧。
寧西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野狼的名字,於是問道,“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野狼說道,“父母在我們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因為保護村落而去世了,還沒來得及給我們取名。”野狼在心裏苦笑了下,自從妹妹離開後,他就一個人生活,幾乎沒有再開口說過話,又怎麼會用到諸如名字這樣的東西呢?
“那你們怎麼不呆在村落裏呢?”寧西又問,要是在村落的話,不是比一個人生活更好嗎?
野狼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攥緊,眼眶瞬間湧上紅潮,“村子……沒了!”
“對不起……”寧西發現自己的一個問題,又牽扯到了野狼痛苦的往事,連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