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馬車起起伏伏，像是在汪洋上的一艘船一樣。
“您醒了嗎？還是應該說，黛爾，你該醒來了。”
燦金色的眼眸，睜開了。
“清瑜。”
“這是怎麼回事？”
“隻是一場夢。”
“我的夢？”
碧色的眼眸注視著她，隨即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隻有如此，才可以解釋這荒誕的一切。”
“為什麼馬車這麼晃？”
“因為我們在水麵上。”
“啊？”
黛爾探出身，燦金色的眼眸微微睜大，露出驚訝的神情。
四輪的馬車在水麵上行走，波痕泛起之處，如同天然的坑一樣，凹陷下去。
“好……好神奇。”
“抱歉，我想我們不得不趕一下時間。”清瑜敲了敲馬車的前壁，馬車的速度再次快了起來。
“清瑜，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像是孩子的哭聲……”
“你的錯覺。”
他迅速地否認著。
“不，我很確定。”
黛爾想起了那個孩子，那個在她懷裏的顫抖的女孩。
清瑜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浪費了。
“黛爾，你才剛睡醒。”
於是，他想要去勸阻。
因為他並不是什麼善心大發的人。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你不會停下嗎？”
她好像堅定了什麼。
但……那又能怎樣？
“當然。”
“好！”
她話音未落，便打開了馬車的門，一躍而下。
“撲通！”
她跳進了霧氣升騰的湖麵裏，水麵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清瑜的目光逐漸錯愕，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可裙擺在他的手裏慢慢滑落，直至虛無。
“黛爾莉娜！”他喊了一聲，馬車劇烈地晃了一下，這與他平時的樣子格格不符。
金色的發絲漂浮在水麵上。
回應他的，隻有慢慢浮起泡泡的水麵。
“呼——！”
白色的衣裙被水打濕，水珠自眼睫滑落，落在櫻色的唇上。
黛爾揮動雙臂，如同人魚一般。
那如同波浪一般的水紋便自她身後慢慢漾開。
“瘋子。”
怔愣過後，清瑜淡定地罵出口，眼眸微彎，像是心情非常愉悅一樣。
——
黛爾一個人在湖麵上遊著，她尋著孩子的哭聲過去了。
她現在已經沒有閑暇來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否過激了。
黛爾想要去。
去尋著那個孩子的哭聲。
隻是這樣一個念頭，使她從馬車裏一躍而出。
“大概是真的，從王宮裏出來後，自己都變得愚蠢了起來。”
她低聲地呢喃了一句，再次一頭紮進了湖水之中。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