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嘴角抽動。
“剛剛花都督講了個笑話。”李純回道:“我們正聊著。”
顧陌端起酒杯送到唇邊,有意無意道:“哦?什麼笑話?說來聽聽,教我也樂嗬樂嗬。”
“沒什麼。”花信冷淡道:“算了。”
顧陌一口酒差點沒咽下去。
李純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顧陌吞咽一口,擠出個笑點點頭道:“行,既然如此,二公子講個笑話給你,倆。”
“一醫久無生意,忽有求藥者至。開箱取藥,中多蛀蟲。人問“此是何物?”曰:“僵蠶。”又問:“僵蠶如何是活的?”答曰:“吃了我的藥,怕他不活?”
說罷,顧陌哈哈大笑,再看二人時,隻見二人緘默的立著,看他獨自發笑,顧陌有些尷尬,瞪了李純一眼,李純會意,配合道:“哈哈哈,表哥這個笑話好好笑。”
就在這時,顧陌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道:“子期兄,好久不見。”
這聲音顧陌再熟悉不過。
說話間,一身吐蕃服飾的都鬆芒傑走了過來。
花信禮敬道:“王子殿下。”
都鬆芒傑擺擺手道:“我老遠就聽見這邊的笑聲,原來是子期在這兒,難怪這麼歡樂,子期今日光彩照人,陪我喝幾杯如何?”
說著就要敬酒。
顧陌沒好氣的抬手攔道:“誒!我們漢人有規矩,敬酒要先喝酒。”
都鬆芒傑看了看花信,又看了看顧陌,說道:“我在敬子期酒。”
“你這人真有意思,敬誰酒都得先喝。”顧陌問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周圍眾人起哄道:“對。”
都鬆芒傑冷笑一聲道:“好,我喝。”說罷仰頭飲了一杯。
喝完後不忘倒扣向大家展示。
顧陌笑道:“還沒完呢,你得先喝完這個。”說著敲了敲一旁的缶。
都鬆芒傑身邊的侍從看出來顧陌在為難他,將要挺身而出,卻被都鬆芒傑攔了下來。
“顧陌,你不要挑刺,敢不敢跟我比一場。”都鬆芒傑操著不流利的漢話下戰書道:“一人一缶,誰先喝完算誰贏。”
顧陌來了脾氣,剛要應戰,卻見花信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喝。
顧陌聽話道:“今個兒二公子還有要事,沒工夫陪你玩。”
都鬆芒傑激將道:“不敢就是不敢,在我們吐蕃,認輸的人要跪下舔贏的人腳麵。”
“我認輸?”顧陌脾氣瞬間被點燃,任憑花信飛來的眼神也無動於衷,應戰道:“老子會喝酒的時候你他娘的還喝奶呢,拿酒來。”
“拿酒來。”杜鬆芒傑也喊道。
眾人被二人的喊聲吸引過來,紛紛圍觀。
花信見李綱、李統也圍了上來,不好再說什麼,心裏暗暗為顧陌捏了把汗。
二人蓄勢待發,霍刀擠進人群小聲道:“公子,寒生回來了。”
顧陌隨口說道:“等等。”
“公子,寒生他有急事。”
“沒看我也有急事嗎?等一會兒。”顧陌沒好氣道。
隨即顧陌與都鬆芒傑一碗接著一碗,最後直接抱起缶灌了起來。
沈封拉著顧陬擠了進去,目瞪口呆的看著顧陌灌酒,情不自禁的吞咽,替他捏了把汗。
顧陬滿臉擔憂,說道:“這會喝壞的。”
沈封光顧著看好戲,隨口道:“誰說不是呢,沐風表哥!加油!”嘴上關心,卻在一旁加油助威起來。
都鬆芒傑的手下見了也不甘示弱的加油鼓勁。
兩人助威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聲更比一聲高,要不是顧陬攔著,沈封非要上去和這個外番蠻子打一架不可。
正當二人喝的焦灼時,外麵傳來騷動,一匹馬背著一個負傷的男人衝進了妙音坊,衝開人群,停在大堂中,都鬆芒傑手中的缶被撞破,酒漿撒了一地。
最後一刻,顧陌搖頭喝完最後一口,臉頰泛紅,打了個酒嗝,指著自己的鞋道:“你輸啦!哈哈哈!舔我!”
都鬆芒傑氣憤的拂袖,手下則喊冤道:“不能怪我家主人,是馬的錯!”
說罷指著那匹剛剛停穩的馬匹。
眾人驚魂過後,程科上前查看,摸了摸馬背上的人,回頭道:“還活著。”
男人口角是早已風幹的血跡,氣息微弱道:“我,要,見,聖,人。”
說罷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