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雲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花信反問道:“你怎麼會以為我知道?”
江流雲冷笑一聲,並未追問。
河水突然咕咕冒泡,一群蒙麵人從河裏躍了出來。
蒙麵人攻勢越來越猛,卻沒注意到身後顧陌提刀左劈右砍,很快殺了條血路進來,一把拉起花信的胳膊道:“走!”
花信卻飛起一腳踹向顧陌肋骨,顧陌震驚之餘仍不放棄的要拉走花信。
花信回刀,顧陌及時後撤。
顧陌震驚道:“你瘋了?”
花信惡狠狠卻壓低聲音回道:“救殿下!”
顧陌呲著牙,卻最終屈服在了花信的眼神下,顧陌衝到馬車旁,撩開車簾,一臉凶相的吼道:“走!”
魏王先是一驚,隨即瘋狂點頭。
顧陌一把拉出魏王,飛身衝出人群。
花信正要突圍時,突然看見李純不知何時被蒙麵人圍堵在河邊。
花信飛身過去,竭力護在李純身邊。
李純雙手握著花信的胳膊,顯然被嚇得不輕,聲音顫抖道:“子期救我。”
花信眼神堅毅,安慰道:“有微臣在,絕不會教殿下出事的。”
花信臉上有一條斑駁的血跡,不知是他的還是蒙麵人的,一縷亂發垂在額頭,在風中搖曳。
突然花信捂住胸口,噗通跪倒在地,拄著劍強撐著身子。
李純擔憂道:“哥哥。”
蒙麵人覺察花信受了傷,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起衝了上去。
花信勉強格擋,由於精疲力盡,又引發了舊傷,連連敗退。
遠處突然傳來廝殺聲,顧陌領著禁軍的人衝殺了回來。
花信一時疏忽,李純被蒙麵人逼的連連後退,腳下一滑掉進了滾滾的交水裏。
“啊!”
花信沒有絲毫猶豫,也一頭紮進了冰冷刺骨的湍流中。
“別跳!”
顧陌眼見花信跳進了河裏,破音喊道。
“撤!”
眼見禁軍大部隊趕到,領頭的蒙麵人吼了一聲,一眾殺手齊齊消失在了河麵上。
顧陌來到河邊,隻見江水東流,尋不到任何蹤跡,發了狂似的策馬狂奔,沿河道一路追了過去。
花信在浪潮的裹挾下,數次差點抓住李純,李純不諳水性,不斷沉浮,嗆了幾口水,很快沒了力氣,漸漸沉了下去。
花信閉氣紮進河裏,拚命往李純身邊遊去,在李純將要觸底的時候攬著李純的腰將他托舉出水麵。
花信大口喘著氣,想要遊向河岸,卻因為帶著累贅而不夠氣力。
花信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漸漸變冷,不再回溫,河水不斷灌進他的肺管,他又想起了那段記憶。
人在溺水的時候,恐懼被放大數倍,冰冷陰暗的河水裏充滿了如影隨形的鬼魅,它們裹挾在人的四周,觸碰不到實體,卻驅使人在絕望無助的時候爆發出本能的求生欲,清醒的看著自己溺斃。
當初他救了自己,可如今沒有這樣一個人了,花信嘴唇變得慘白,河水中的暗渦將二人拉了進去。
就在花信帶著遺恨無力的等待死亡的時候,突然一股有形的力量將他拉出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