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見鬼(1 / 2)

沙,全是黃沙,滿目昏黃,烈日炎炎。沙沙沙,有細沙被踩動的聲音,隻見一道身影在狂沙中奔跑,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逃跑。一件藍色的道衣古炮似的古怪衣服破爛不堪,高守神情狼狽極其慌張地奔跑著,嘴裏喘著粗氣,腳下一陣忙亂,慌不擇路,一個趔趄高守從沙丘之上骨碌骨碌地滾到了沙丘穀地,正待爬起再跑,隻覺得一個巨大的黑影飛速地從天而降……高守啊了一聲從夢中驚醒,拍了拍胸口,喃喃地罵了一句:“草,又是這古怪的夢。”拭去額頭上的汗,高守翻出手機,發現才2點半,拉了拉因為汗濕而貼緊的睡衣,唏噓一聲倒頭接著睡……

當學校鍾樓六點的鍾聲響起時,高守再次睜開了眼,立馬起床。今天他必須回家,奶奶過世了,就算天塌下來他都得回家。

三水大學在三水市北端,而高守的家卻在三水市最南端的一個偏遠小山村,所以他必須坐3個小時的長途汽車。

不記得是哪位名家說過,人生就像一次旅行,重要的不是終點在哪裏,而是沿途的風景,以及我們看風景的心情。話說得確實不錯,高守也經常掛在嘴邊,但是高守有一個更為獨到的見解:人生就是一場遊戲,重要的不是輸贏,而是其間無限的樂趣與激情,還有那充滿未知的刺激。高守很想按自己的方式活一回,不論成敗,也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可是他總是不能遂願,因為他背負著一個家庭,他不是一個人,他無時無刻不與別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不能那麼毅然決然的去決定幹自己的事,他不得不為全家人的幸福生活而努力奮鬥,混一紙大學文憑,再企求找一份好工作。而這一切完全都不是高守想要的,但他無法改變現狀,他極度矛盾,一方麵不能按自己的方法活著,另一方麵也沒能夠真正的為了家庭的希望而好好表現,相反,卻因為無休止的矛盾,各種負麵情緒如海嘯突襲,高守心裏竟滋生出一種人生毫無意義的想法,心裏泛起了無限的空洞,一股無窮的空虛籠罩著他,過起了有一天過一天的日子,隻圖一樂。

高守從小生長在農村,經濟條件實為惡劣,母親心髒不好,幹不了太多活,父親也不好常年外出,也隻總是呆在家裏,憑著一畝三分地養活著全家。而為了供高守上學,家裏早已負債累累,去年為了蓋個新房更是一債到底,估計隻靠他老爸做苦工中稻穀這一輩子都別想還清了。所以整個家的希望都壓在了高守身上,希望出個大學生,光宗耀祖。不得不說,大學生現在是一抓一大把,在這個極度發達的經濟時代,大學生已經不是什麼寶了,也不見得就比其他人更有什麼優勢。高守並沒有把這個事實告訴雙親。因為在小山村,生活很簡單,同樣也不用為太多事情煩惱,人們心裏都懷著一個盼頭,一個或許很多人都覺得很簡單很沒追求的理想,而為了這個盼頭,他們再苦再累都無所謂。而高守父母的盼頭就是高守,就是他考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一旦這個盼頭破碎,變得虛無縹緲遙不可及,高守不知道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高守從不讓家人知道他在學校的情況,隻是一味地敷衍,家裏也很準時的在每月初打上幾百的生活費,也沒有過多地過問,兩邊也相安無事。

“哎,怎麼了,怎麼在這裏停了?!”車子停在一個路口,車廂裏一陣騷亂,變得熱鬧起來,高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動拉回了現實。

“出車禍了!!”司機大哥以發現新大陸的心情在車廂內宣布,臉上一團高昂的笑容,寫著無比的驕傲。頓時,整個車廂像炸開了鍋一般。

“唉,真是的,這不是造孽麼,一定是開快車造成的!”

“才不是呢,一定是追尾事件!”

“切,別搞得你們像當事人一樣好不,說不定人家像電影裏麵一樣來個刹車失靈,接著車毀人亡呢?”

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每個人都發表著自己的論斷,誰也不信服誰。在這了無生趣寂寞無聊的3個多小時的旅途中,突然蹦出這麼一個共同的談資,想必沒有人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吧。高守聽著眾人的高談闊論,也不言論,隻苦笑著為自己擔憂了起來,車禍來的是那麼突然,自己會不會因為某個車禍而突然離去呢?感受著車廂內的氣氛,高守無奈地搖了搖頭往車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