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青槐是木屬性的天靈根,而商白芙是水木雙靈根,不過雖說商白芙本身的靈根不及她,但再怎麼說也是《惡毒女配修仙記》裏的原女主,有天陰之體加持,是以修煉速度絲毫不遜色於當時的她,倘若不是有雲芷蓉這個心魔所在的話,她相信原身的修為能更上一層樓。
但天陰之體雖說能讓她更好地吸收日月自然之氣,提升修為,卻又是一把雙刃劍——簡而言之,天陰之體,尤其是含有水靈根的天陰之體,可是魔修們最好的爐鼎。
不巧邶青槐就是一位魔修,所以很清楚那些人的下作手段。
運氣後,在房間裏睜開了雙眼的商白芙,撤了周身的簡單禁製,緊接著卻是微微地蹙起了秀眉。
原身乃融合中期修士,但近日來商白芙嚐試著簡單的吸氣吐納,卻發現尤為地困難,就像是渾身的真氣被突然截斷了一樣,無法周而複始。
從床榻上下來的商白芙,將屏風後的木桶裏,用法術從敞開著的窗外引水進來,雖說水忽大忽小,看起來有些可笑,但到底窗外湖泊裏的清水,還是順利地進入了木桶裏。
走了過去將窗戶合上,從梳妝台上拿了兩個黑色的隕火石扔進了木桶裏——隕火石是火屬性的仙石,雖說沒什麼大作用,但用來燒水倒是很便利,是以大多修士都會用它來燒水。
緊接著商白芙解開了道服的腰帶,將衣服緩緩褪下……
商白芙低頭看去,心口的位置上,有著一朵像是紋身的紅色繁花,枝蔓糾纏,妖嬈至極。
花的藤蔓最開始還隻是在心髒附近,但最近卻是有了快到鎖骨上的趨勢。
商白芙用手摸著那朵實際上根本摸不著的花瓣,墨色的眸子沉了下去。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雲隱宗的曼珠花,寄生心髒,以修士修為或者靈氣為養分,花徹底開放時,會吸幹被寄生的修士的精氣,讓人生不如死。
她繼承的記憶並不完全,但可以肯定的是,穿越的那個商白芙也不清楚這朵花是從哪裏來的,不過那時這朵花一直處於被壓製的狀態,並未顯現。
而最初,也是真正的那個商白芙的記憶,她沒有,也不知道,但至少現在的商白芙很肯定,真正的那個商白芙一定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或許和被稱作妖宗的雲隱宗有什麼聯係。
這個認知讓商白芙有些挫敗,要問魔修邶青槐最排斥也最不擅長與其交流的門派,無疑是雲隱宗無誤。
倒不是因為雲隱宗有多惡貫滿盈,要論罪大惡極,殺人如麻、罄竹難書的魔宗望月閣才是真真的讓人望而生畏。
隻是論起任性妄為和胡攪蠻纏,雲隱宗敢認第二,這修真界裏就沒有門派敢認第一了,素來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憑性子胡來的門派,無論是當時的魔修邶青槐,還是現在的修士商白芙,都不太喜歡應付。
直覺告訴商白芙,原身是雲隱宗插在三大宗之一的羽化門裏的一顆棋子——既然是棋子,在棋子還沒有發揮他的作用之前,雲隱宗不會那麼快就讓她死去。
隻是商白芙也沒有要坐以待斃的意思,在察覺到奪舍之人心髒處被種下了曼珠花的種子後,她就喬裝改扮下山,用原身半數以上的積蓄,在清風堂裏貼了個懸賞——清風堂亦正亦邪,裏麵有各種各樣的奇怪懸賞,魔修可以接,劍修也可以接,但無論是雇主、接單子的人,亦或是清風堂背後的主人,這些消息都無人知曉,也沒有人敢強行打探,否則定會被清風堂派出的人追殺至天涯海角,直至肉身隕落。
商白芙上一世就在清風堂裏下了不少單子,也接了不少單子,是以對清風堂還算放心。
但僅僅兩項計劃,還不足以讓商白芙放心,正當商白芙考慮著要不要以原來的身份,悄然聯絡故友的時候,雲隱宗的消息卻來了。
那天月上雲梢,察覺到近日來真氣越來越堵塞,術法也難以運用的商白芙,未免丟人,近日來一直待在屋子裏閉關。
屋外響起了輕得不能更輕的腳步聲,屋內燭光搖曳,窗戶忽然被一陣猛烈的風吹開,緊接著蠟燭被驟然撲滅。
正在鑽研羽化門心法的商白芙,從桌上拿起了剛剛取下的簪子,注入真氣,沒有出聲。
“商姑娘。”門外響起了清越卻聽起來有些僵硬的少年音,像是不太習慣說話的樣子,“丁一百二十五。”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飛速遠離的聲音,商白芙微愣,隨即向追出去,隻是推了推門,門卻紋絲不動——有人設下了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