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難眠,正在禦花園閑逛,雖天天看,日日經過,但這偌大的紫禁城裏,除了禦花園可以讓人喘口氣,已經沒有哪個地方可以喘氣。低頭踢著小石頭一直走,忽的發現穿著黑色鞋子的人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抬頭一看竟是八爺,他微彎的眼睛和嘴唇又出現在我的臉上,我忙躬身道:“奴婢先告退了。”走了一步,八爺叫住我說:“臉色怎麼如此蒼白?”我摸了下臉蛋說:“這幾天可能累了點。”八爺溫柔的回答道:“在皇阿瑪麵前不比在德妃娘娘那,自個兒要留心。”我點頭道:“十四爺已經待姐姐說過了,八爺為避嫌不必如此煩勞。”八爺聽完後笑說:“你不會以為十四弟轉告的話是如?說的吧。”“難道不是姐姐嗎?”八爺搖頭,我臉一紅,低頭離去,為自己的話感到可笑。這時,十四爺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停下來,十四爺說:“你不願做我的福晉就是因為八哥?”對於十四爺的問題,我想我還是保持沉默,我站在他的跟前沒有回答,十四爺接著說:“倒希望你不說。”轉身離開還補了句“八哥不會待薄你的。”前幾日求了李德全讓我去尚書房找關於中醫藥膳的書,李德全本是不願意的,因為尚書房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但李德全被我想好得滿滿的理由再三哀求下給我征服了,找了許久的關於中醫藥膳的書,可算是找到了,尚書房這裏的書還真難找,找到後就匆匆的離開了。邊走著邊看,跟四爺學了一段時間的字,看一本書是綽綽有餘,再也不會像十三爺說的隻會這麼幾個字。猛地憶起了他一手撐在機案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我,那時他靠我很近,我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呼氣和吸氣的聲音,因為走神,被罰抄了一百遍,可知道,在這裏我誰都不怕,就怕四爺,雖康熙是皇上,但他待我就像是親生女兒一般;若不是十三爺故意搪推給四爺,我又怎麼會輪得到四爺來教呢?隻好乖乖地罰抄。我坐於亭伏在圍欄上,筆還在機案上和簽紙呆著,已經抄了九十九遍了,最後一遍就是不想抄,四爺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說,隻是命令我乖乖地抄完再回去,我又有什麼辦法,隻好乖乖地遵從。今天恰巧又是十五,月亮大得很,四爺的腳步聲暴露了他的行蹤,我馬上站起來向四爺請安,心想著該怎麼辦,偷懶被發現了,四爺又會這麼責罰我?我扭著袖子,等著他的責罰,四爺停下來一把攬過我,他吻上了我的唇,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隻覺得有一絲的涼意,眼睛直視著他的臉,四爺閉著眼,他有一雙和八爺一樣的眼睛,都是微彎的,為什麼我以前都不覺得?隻是流露出來的不同,八爺的目光永遠讓人感覺很溫暖,很有安全感,而四爺卻不同,他流露出的不是溫暖,而是冷峻、真實。等我回過神來,我怎麼可以迷上了四爺的吻?於是推開了四爺說:“四爺這是在做什麼?”四爺沒有回話,我覺得無臉再麵對著眼前的四爺。遂轉身跑了,回到房裏睡在床上,被子一蓋,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自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敢去認字,遇到四爺大老遠就躲起來,奉茶的時候也隻是低著頭,怎料被十三爺看出我和四爺的異樣,拉我單獨的談話,反正我是要去找他的,他來找我我倒是省了去找他,我生氣的揀著做藥膳的藥,十三爺問:“這幾天怎麼都不去認字?四哥每晚都在等你。”我瞪了他一眼,十三爺接著說:“我又怎麼惹到你了?”“我再也不會去認字了。”“為什麼?”“不認就不認。”我擱下做藥膳的藥徑自一人的離開說:“我忙去了,就不陪十三爺了。”合上書,十四爺和八爺往我的這方向走來,我停在那,八爺說:“在看書呢?”“嗯,皇上近日胃口不好,想著藥膳會有幫助。”你還會藥膳?”“以前學過。”八爺點頭,“那些交給太醫去做,怪累的。”“太醫自沒有我來的清楚。”十四爺說:“可算是找到你了。”“不知十四爺找我所謂何事?”“眼下我叫八哥來了,你不妨直說,省得在一旁傷心難過。”“說什麼?”我疑問。“你心裏究竟想的是麼?”我臉一紅,十四爺不會是發現了與八爺說了吧,我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任憑十四爺怎麼叫我。我把做好的山楂麥芽粥端入養心殿,良妃從養心殿出,她瞅了我一眼便離去,李德全接過我的山楂麥芽粥呈了上去道:“皇上、、、”康熙看了下我說:“聽說你求了李德全去尚書房。”“是。”“怎麼樣?找著你要的嗎?”“皇上嚐嚐便是。”“看你有什麼花樣。”看向李德全手中的粥道:“是花了不少心思,呈上來。”李德全說:“喳。”看著李德全呈上去,看著康熙入口,我道:“奴婢看著皇上近來胃口不好,便按照這藥膳上的方子做的山楂麥芽粥。”“這叫山楂麥芽粥?不錯,看來不隻是要把整個禦膳房交於你,連太醫院也交由你來打理。”“奴婢隻不過是畫蛇添足。”我接著說:“皇上就不怕奴婢累著,奴婢隻是一個女子,不想成了禦膳房和太醫院的公敵。”“這丫頭、、、”康熙笑著說:“上一次去熱河靜嵐還沒到乾清宮伺候,這次可得讓靜嵐去。”李德全點頭應喳說:“還不趕快謝恩?”我跪在地上道:“奴婢謝過皇上。”康熙四十六年七月 駐蹕熱河,巡幸諸蒙古部無所事事的看著采月在忙活著泡茶,我卻無從插手,以前看爺爺怎麼泡茶怎麼品茶就是不懂為什麼要這樣,現在才知道原來泡茶品茶也是一種學問,要想學得好,不下點功夫真不行。不過彩月泡得茶卻是出了其的好,味道也很不一般,記得第一次喝她泡的茶是我做點心的時候,他隻要一聞糕點的香味,便可配出茶,我在想哪有這麼厲害的人,隻怕是吹牛,我怕配不上糕點,就先試了一下味道,一次喝茶就讓我這個不喜歡喝茶的人迷上了,我連連稱讚,采月卻說這不算什麼,還有比她更好的,因為當時很急,沒來得及問是誰,後來就忘了。我看著采月說:“采月,你的茶為什麼泡的這麼好?”采月沒看我,隻是一旁的埋頭放著茶葉道:“是姑姑教的。”“姑姑是誰?”“瑾瑜姑姑啊。”“瑾瑜?”那不是四爺的嫡福晉烏喇納拉瑾瑜?我記得曆史上有過她在禦前侍候奉茶的記載,但隻是一段,原來她就是采月口中說得那個比她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