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沒向他下手……”趙玄朗偏頭吐出一口血沫,抹了抹嘴,有些頹廢地道,“說了你也不懂,你這白癡女人。小爺跟那個白癡的帳,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算清。爺是占了羅浮山,可殺的全是該殺的人,像那種沒腦子的白癡怎麼值得爺出劍?”
“哈?別跟我打啞謎,到底是殺還是沒殺?給個準信兒!”蘇青竹被他說迷糊了。
“真是豬妖腦子!”趙玄朗瞪了她一眼,抬手從袖子裏扯出一個揉的皺皺巴巴的紙團扔了過去,“那家夥不在這裏。這是他留給你的,磨磨唧唧厭煩死了,當小爺我喜歡守著這個破地方整天睡覺!”為了等這個白癡女人,他天天都要無聊死了,結果這混蛋居然來了就出劍,連個招呼也不打就罵人,真不像話!
那紙團被趙玄朗揉的皺皺巴巴,上麵還沾了不少牛肉幹的油漬,估計早就被偷看了個光。蘇青竹也不矯情,展開紙團,隻見上麵寫著黑色的鴻蒙通用語,卻是薛鴻福的字跡。
他告訴蘇青竹,不必擔心自己,他去了遠方遊曆,等到有一天實力增長到可以打敗到趙玄朗的時候,他會回來,與表弟進行一場男人間的決鬥。從前他都是活在母親與蘇青竹的庇護下,以後的日子,他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個真正有擔當的男子漢。
“蠢豬居然有了出息,倒還不至於太過無可救藥。”趙玄朗哼了一聲,“男人間的誓言,你這種白癡女人是不會懂的。爺在這裏不僅僅是為了等你,更是在等他回來,然後一劍刺死他。到時候你再想給他報仇,就盡情地過來吧,小爺會大方地把你們都送下地獄!”
“所以,想做什麼事,就趁現在趕緊去做吧。你這女人天天都活的那麼累,現在變強了,就不要再拿什麼擔子壓著自己。等你玩夠了,就過來盡情地送死好了……”趙玄朗話音未落,蘇青竹已經撲了過來,用力抱住了他。
“謝謝你。”她在他耳邊說道,“謝謝你沒有殺他。”
“你你,你這白癡女人……”趙玄朗整個人都呆了,胳膊還保持著之前說話時揮斥方遒的姿勢僵在原地。蘇青竹隻一秒便鬆開了他,目光重新恢複清明。她右手一攤,掌心飛出一枚黑白雙色的圓球,在空中繞了兩圈,落在趙玄朗手裏。
“以後等他回來的時候,就讓他把這個捏破,那時候,我就會過來。”蘇青竹朝他點點頭。
“怎麼,這就要走了麼?”趙玄朗板著臉,“小爺倒不是想留你,隻不過這山上的廚子實在不像話,天天研究味道古怪的飯菜,爺不太愛吃。看你大老遠地跑來一趟也不容易,批準你去吃點爺我不喜歡的飯菜,也省的傳出去說我招待不周,等吃完再滾。”
“下次的,等下次一定賞光。我還有點兒重要的事要做,十分重要的事……”蘇青竹看著遠方,似乎陷入了沉思。募地,她雙腳一蹬,身影轉瞬間已經出現在遙遠的上空,隻有模糊的聲音依稀傳來:
“下次一定會給你帶牛肉幹的!”
白癡。趙玄朗的麵容恍惚了一下,慢慢地帶上了一縷憂傷之色。
他撒了謊,那個女人要是知道了真相,也許會恨他吧……
姓薛的那個蠢豬,早已經不在了,不在羅浮山,也不在他所知道的地方。他的確是沒有殺他,他趙玄朗也不是鐵石心腸,薛鴻福在危難之際背著他逃跑,被惡獸追趕,全身都傷的皮開肉綻也沒有放下他。有了食物先給他吃,自己吃外麵的皮,哪怕他與薛家有滔天大恨,也不可能去取那人性命。
他的確是沒有動薛鴻福半根毫毛,但薛鴻福還是死了,他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在胸口紮了一刀。
那個女人看出他對薛鴻福格外手下留情,於是竟然拿自己的兒子作為籌碼,要他放自己走。這女人與他娘的死有著最直接的關係,從小到大的無數次暗殺也是她悄悄派人做出,趙玄朗如何肯饒過她性命?爭執到最後,那柄刀不知道怎麼就進了薛鴻福的胸膛……
趙玄朗最終還是沒有殺那個女人,任由她帶著薛鴻福離開了。一時的心軟,必將留下後患,趙玄朗卻不後悔,他不怕那些人來尋仇。那家夥留給蘇青竹的信件還是在複仇發生之前,趙玄朗看了很多遍,也刪改了不少,什麼表達愛意的算了,白癡女人肯定不會喜歡小胖子,要去旅行強大自己的還不錯,勉強留下,至於拜托蘇青竹收養那些在戰爭中流離失所的孩子什麼的,趙玄朗也給刪掉了。
像這種事情,就由他來做,那女人需要的是自由。
而他已經自由的夠久了。
即使這樣日複一日地坐在窗簷上也沒關係。趙玄朗有一句話卻是沒有說謊,他在等著那個人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是蘇妹子的結局篇,目標地點,紅蓮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