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秦家的後人竟然流落在民間,堂堂南昭秦家大小姐,居然被人害到了這種地步,還在鄉下養成了這個唯唯諾諾的性子,一點兒也不大氣。
宇文清暗自歎了口氣,先讓長悅認祖歸宗,給她一個名分。日後還需要叫阿瑤同這個丫頭多談談心,到時候一定要幫襯著將她身為秦家嫡長女的威嚴大氣培養出來,才對得起舅舅一家。
畢竟當初舅舅臨死前卻是將風雨樓交給了他,即便是他的一雙兒女都沒有這個福分。
宇文清現在能有今天便是占著這個柔弱的小表妹的資源,若是真的論風雨樓真正的主人,應該是眼前這個溫柔似水的姑娘才是。
可是他也不知道舅舅為何選擇了他?既然如此,他看著眼前的長悅更是心頭多了幾分沉重。
宇文清緩了幾分語氣看著她道:“長悅,你遭受的一切冤屈,我都會替你討回來的。不要害怕,你腹中的孩兒我也會替你保全,你不要慌,一切有我來安排。”
長悅之前驚慌失措的臉色終於緩了幾分,臉色漸漸平靜下來,她其實到現在都不適應自己是秦家嫡長女的這個身份。
在她十幾年的意識中,她一直都停留在豫州的那個山清水秀的小鎮,有好心的義父一家人的照顧,有柵欄門外那個叫容蘭的小花匠。
即便是之前被秦毓秀害成了這個樣子,她依然心存善念,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她隻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和容蘭生養幾個壯實的孩兒,他去種花,她在家刺繡,兩個人到了鎮子上趕集的時候拿到集市上賣掉。
容蘭那個時候會給她買一隻甜瓜,剛從爐子裏烤出來,兩個人湊著熱氣蒸騰分吃掉。
可是……那樣的時光再也不存在了……
長悅的目光有幾分呆滯,她現在不敢回想過去,不敢睜眼看著現在。
如果時光重新來過,她不要做盛王妃,不要做秦家的嫡女,她隻想做那個小花匠的小妻子,陪著他賣花,陪著他在清冷的清晨分吃兩個銅板的烤甜瓜。
她好想回到過去,好想回到過去啊!
可是她生性懦弱,上一次奔逃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以為離幸福很近,可是宇文徹用活生生的現實告訴她,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小鎮上最會繡花的姑娘了。
司蔻冰涼的指尖觸及到了她消瘦的下巴,長悅頓時打了個哆嗦,抬起水潤的眸子看向了眼前俊美無儔的男人。
司蔻不禁微微一愣,明明這個女孩子活著,他怎麼覺得她身上沒有一點生氣,是的,沒有那種生機勃勃的氣息,就像是死了一樣。
“張開嘴!”司蔻心頭的詫異一晃而過,她眼底是不是絕望和他有什麼關係?
長悅像一個木偶被擺布著,所有的絕望壓在了內心,騙過了所有的人,疼的隻有她自己。
她每天每夜都在思念著那個小花匠,可是她不敢說,不能說……
盛王妃也好,嫡長女也罷,在她心中遠遠沒有那個小花匠重要,可是她真的真的不敢說,因為這就是她的命。
她懷了這個孩子開始,她就是這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