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涯之戰斷生死(1 / 2)

無涯峰高逾萬仞,峰頂之上雲霧繚繞,冷風如刀。

山巔坪石之上,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迎著朝霞打坐,吐納修煉,在他頭頂一個高不盈寸,巴掌大小的玉台,如碧翠春柳,隨著他的呼吸上下沉浮旋轉。少年呼吸間霞光流轉,在雲霧之中如謫仙臨凡,飄然出塵。

少年麵目俊秀,一襲白衣,雖是年少卻已有了瀟灑之態,周身清光隱現,顯然應經到了‘凝華化氣’之境;少年身後一位身著墨綠道袍,須發皆白的道人靜默站立,看著修煉的少年不住的頻頻點頭微笑,目光中滿是慈愛之色。

“詺兒!”道人輕聲呼喚,聲音平和。

少年聞聲收功起身,頭頂玉台滴溜溜一轉沒入眉心消失不見,轉身輕身一縱躍下坪石落在道人身前,恭敬的施禮:“師父!”語氣恭敬,卻有一股憂慮之意,看著道人欲言又止,眉宇間滿是愁苦之態。

道人胸中了然,卻是依然問道:“詺兒因何憂愁?說出來讓為師為你解憂。”

少年不答反問:“師父被譽為‘萬事皆算’神算子,今日您與小邪仙之戰,可曾卜算自身吉凶?”語氣中擔憂之意溢於言表,兩道劍眉緊緊擰在一起。

道人平靜無波,顯然知道他會有此一問,轉身走到懸崖邊緣,道:“萬事皆算,卻唯獨不能卜算己身,禍福天定,這一戰無法逃避,就算能算出結果又有何用,隻是徒增煩惱罷了。”背負雙手,身如鬆柏挺立,道袍隨風起舞獵獵作響。

“既然如此,便由弟子代勞!”盤膝坐地,心念一動,那方玉台自眉心飛出落在麵前,少年從懷裏拿出兩枚銅錢大小的玉石,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少頃,募然鬆開雙手,兩枚玉石落在玉台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兩枚玉石交相旋轉,“嗡嗡”作響,忽然,其中一枚玉石旋轉著掉出玉台,歸於平靜,另一枚依然旋轉不停。

少年雙目圓瞪,額頭冷汗涔涔而落,看著另一枚依然旋轉不停的玉石,少年強自一笑:“弟子學藝不精,竟然連卜算的玉貝都掉落出去了。”嘴上這樣說,卻依然死死瞪著那枚落在一邊的玉貝,雙目中滿是痛苦,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師父。

道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麵前,平靜的看著少年卜算的玉貝,輕輕一歎:“劫數天定,為師唯獨放心不下你。”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抬頭看著逐漸升起的太陽,雙目中星辰幻滅,幽深悠遠。

“不,師父神通蓋世,定然平安無事,弟子於卜算一途毫無進展,愧對師父。”少年起身,抬頭看著道人一臉笑意,淚水卻是不受控製的滑落,身體微微顫抖,盡管他不相信自己卜算的結果,但心裏還是有著深深的恐懼,心中不斷安慰自己是自己卜算不精,師父法力深厚,定會戰勝小邪仙。

道人心中深深歎息,忽然,他轉頭朝天邊看去,遠遠的一道身影邁著步子在空中漫步,一步踏出便是數百丈,遠遠的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神算子可曾算出今日吉凶?”話音未落,那道身影一步踏出便已到了近前,駐足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師徒兩人。

少年止住淚水循聲看去,小邪仙淩空而立,背負著雙手一臉傲然之色,轉頭看著道人,俊秀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擔憂,輕聲呼喚:“師父……”止住的淚水禁不住再次流出,相依為命十多年,情逾父子,如今師父與小邪仙決戰,怎能然他不擔心呢?

道人微微一笑,道袍無風自鼓,騰空而起,臉上的慈愛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井無波,平靜的道:“今日一戰,貧道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出手吧。”

小邪仙撫掌輕笑:“不愧是譽滿天下的神算子,果然氣度不凡,在下佩服!”語氣真摯,雖被稱為小邪仙卻無絲毫邪異之態。

“若非你我立場不同,我們說不得會成為朋友。”小邪仙微微一歎,語氣之中不無遺憾之意。

神算子輕輕點頭:“貧道一生交友無數,仇人也不計其數,像你這般的也有不少,隻是他們沒有膽量來找貧道尋仇罷了。”

“是啊!”小邪仙自嘲的一笑:“神算子之名確實讓人畏懼,在下若非迫不得已也是不想與你為敵的。”搖搖頭轉身朝遠處飛去,聲音遠遠傳來:“我們還是離這裏遠一點吧,免得傷了你那徒弟。”

“多謝!”神算子看了少年一眼,禦風朝著小邪仙的方向飛去,轉眼沒入雲層消失不見了。

少年呆呆的看著師父飛離的方向久久不語,忽然,他眉頭一挑轉頭看去,幾個人賊頭賊腦的看了一眼,確定神算子已經離開這裏,這才跳了出來,“呼啦”一聲出來數十人,而且人越來越多,其中一人走到他旁邊好奇的道:“瓏詺少俠,尊師可是與小邪仙開戰了?”說著話,不斷的舉目看向神算子離去的方向。

“轟!”

少年瓏詺還未來得及回答,雲層之上傳來隆隆巨響,雲霧變換,不斷傳來各種聲音,顯然兩人已經交手了。神算子名滿天下,小邪仙也是魔門高手,兩人約戰震驚天下,前來觀戰者多不勝數,方才若非神算子在此,這無涯峰定然一經人滿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