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從小長大的地方,林俏俏想想帶著方一諾和犇犇回了以前住的房子。當年,她急著帶爸爸出國看病,家裏的房子根本就沒處理。
後來也不過是托了熟人照看,也從來沒回來看看。對於這個地方,林俏俏總是感傷的。這兒有她最好的年華,最真摯的感情,最甜蜜的回憶和最揪心的悲傷。她要重新開始,不管好的壞的,這兒都是她不想留住的過往。
林家的老房子在中學旁邊,以前學校分的福利房,小區顯得很舊了,但卻別有一股年代痕跡的味道。這兒算是學區房,來來往往的學生和家長很多,十分的熱鬧。
犇犇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一下車時還顯得很是安靜,規規矩矩的,沒過幾分鍾就好奇的在路邊轉悠,蹦蹦跳跳的,方一諾追得都有些氣喘籲籲了。
這兒方一諾也很熟,上中學的時候,每次逢年過節,林校長都會把他領過了吃頓飯。再次回來,方一諾再回想到以前,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家三口很走在路上,林俏俏卻被迎麵走來的一位中年婦人認了出來。
“這不是俏俏嗎?”這人姓邱,原來是和林宗平是同事,兩家以前玩的很好,同時邱老師還是杜媽媽的好友,當年一心想撮合林宗平和杜媽媽來著。
“阿姨,您這是去散步?”林俏俏也認出來了,連忙打招呼。
邱老師也看到了犇犇和方一諾,心裏閃過一陣歎息,她是看著林俏俏和陶旭睿長大的,兩個人的感情當年那麼好,結果現在卻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很是令人唏噓。
當年陶旭睿做的那些混賬事,她一開始還沒聽說,隻等到林宗平出國,才回過神來。杜婉榆托她的事情終究是沒辦成,她還想去聯係這兩人,結果卻都聯係不上。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可一想到老友,邱老師對著林俏俏就有些欲言又止了。想想,她還是開口道:“俏俏,其實你杜姨給你留了點東西在我這,你看你有沒有時間,跟我去拿一趟。”
林俏俏一愣,帶些疑惑道:“杜姨給我留了東西?沒聽她說過啊。”
邱老師歎了口氣道:“這是她走之前托我的,說要是哪天你和旭睿那小子僵著了,鬧起來了,就把這東西給你們兩個。要是一直都好好的,就別拿了。我當時剛聽到風聲,旭睿這小子不地道,你就離了,帶著老林出國了,我又聯係不上你們兩個,隻得把這東西留在手上了。今天正好碰到,把這東西交給你,我也能了了一樁心事。”
林俏俏沉默了一會,對著邱老師道:“麻煩阿姨了,我現在就跟阿姨去拿吧。”
這個時候,方一諾正好走過來,林俏俏對著邱老師介紹了一下,就跟著去拿東西了。
邱老師邀請了方一諾和犇犇一塊回家,方一諾也沒客氣,他剛剛也聽到了,杜媽媽留下東西,還說那樣的話,怕是預料到什麼。現在林俏俏心裏正是自責的時候,說不準這就是能安撫林俏俏的轉機。
邱老師家在一樓,他們也沒走幾分鍾。給他們倒了茶,邱老師就進屋拿東西了,林俏俏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給,這是你杜姨托我的,我算是幸不辱命,把東西給轉交了。你杜姨這人啊,這輩子命確實是苦啊,可她待你的心卻是真真的。孩子,有些事,看在你杜姨的麵子上,也別那麼計較。”邱老師還想說什麼,可看看方一諾和犇犇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晚了。
林俏俏看著手上的東西,一個音樂盒,這個音樂盒她見過,說是當年杜姨的結婚禮物。她一直保存的很好,當年杜姨走的時候,林俏俏和陶旭睿整理遺物的時候沒找到,還傷懷了一下,沒想到在這兒。
打開音樂盒,已經不轉了,裏麵卻有一份信。上麵寫著:俏俏,旭睿親啟。
林俏俏迫不及待的撕開了信封,在拿出信紙之後卻抖了一下,才打開信看。
邱老師是知道當年的事情的,開口道:“俏俏,這事,你杜姨一直瞞著你和你爸,她說你們心都軟,怕你們自責。說不能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無辜的人,老林這樣的好人,不該被別人牽累。她感念老林當年的援手之恩,是真心喜歡你,想你給她做兒媳婦,怕旭睿因為這事對你有看法,一直瞞著。可又怕旭睿哪天知道了,會和你生出間隙。就留了這封信,她說,讓旭睿好好待你,就是對她的孝順。上一輩的事情,不要再影響你們,牽累無辜的人受苦。”
林俏俏看完信卻是泣不成聲,失聲痛哭。
犇犇被林俏俏失控的樣子嚇了一跳,拉著方一諾的手著急的問:“爸爸,媽媽怎麼了,怎麼哭了?她是不是那兒疼,還是生病了,我們快去找醫生,讓醫生打完針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