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50|H:190|A:C|U:2.jpg]]]“崖瞰雲海佛國相,曉聽晨鍾幾巒山”,睡佛山頂上有一座缺了一個手指的巨大睡佛相,幾乎占據了整個山頂,遠遠看去,睡佛山就如同被那個大佛壓著一樣,據說創世之初,神,人,魔三界還沒有分離,又過了五百年,在這期間,三界衝突不斷,仇恨,疾苦,殺戮充斥著這個世界,三界之外的佛在冥冥“禪想”中看到了世人的未來,隨之落下了一滴眼淚,“鏡台明月,佛本無情”而佛卻流淚,淚下,遇虹即止,漂浮於虛空。又過了五百年,在一場電閃雷鳴後,淚滴隨風落地,化為一隻妖精,它似有一股靈氣護體,眾獸不敢近。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它就會閃著妖瞳出來禍害生靈,在這住的居民每天都燒香拜佛,祈求佛祖顯靈,製服這隻作惡的妖怪,菩薩被百姓感動,於是親自下凡收服了這隻妖怪,但是妖怪卻咬斷了菩薩的一根手指,有了佛性,不生不滅,菩薩不得已,隻好把它壓在睡佛山下,立誓要把它感化成人,方才會離去。
淩晨五點,睡佛山那條蜿蜒遙繞的盤山公路上,三輛馬自達6轎車圍著一輛豪華的賓利車,並駕齊驅,馬自達6上探出幾個腦袋朝著賓利車上的人大聲呼叫著,車燈閃爍,賓利車好似一隻被囚籠所困的野獸,怎麼也鑽不出這三輛馬6的包圍。睡佛山就是這樣,一到淩晨下半夜,這裏基本上就沒人管了,隻有一些飆車族,“夜貓子”偶爾“光臨這條盤山公路。
不過,這裏也是龍勁開車必經之地,他隻有放假的時候才有這個機會,因為他還是一名高中生,再過兩天就開學了,這輛老舊的“富康神龍”又要再次交到他老爸的手裏。睡佛山有大小將近20幾道彎,每次路過睡佛山第13個大彎,龍勁都不免有些傷感,因為這裏是他哥哥5年前出車禍死亡的地方,那時候他才12歲,當時他眼看著哥哥的Evo.4三菱賽車跟對方的NSX搶占內道的時候,狠狠地撞在山壁的防護欄上,車頭隨著強橫的勁道被瞬間壓成扁狀,而對方卻沒有停下來,隻放慢了車速撇過頭看了看,然後急速離去了。龍勁沒看清楚他的臉,隻依稀看到他的左手臂上紋著一個奇怪的符號,他當時還年小,說不上那到底是什麼標誌,不過紋身當中那雙黑色的翅膀讓他記憶猶新,他臨摹過無數遍那個紋身,但是卻怎麼也畫不出來,筆杆在手裏打著轉,那不是天使,到底是什麼?
記憶如回放的鏡頭般,再次回到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哥哥…!”龍勁失聲大喊著衝向還在冒著熱煙的賽車,雙手狠命地在支離破碎的賽車裏翻找著什麼。
很快,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警車頂上那紅藍相間的轉燈把盤山公路照得透亮,幾道長長的黃色封鎖帶把睡佛山圍得密不透風。伴隨著龍勁和媽媽的哭聲,哥哥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醫院外邊是焦急等候結果的母親和親人,這時候,隻有老爸默默無語地點上一支香煙,靜靜地坐在醫院外的車頭吸著,大家都看不出他的神色和緊張。
手術過後,醫院通知我們,哥哥再也無法站起來了,脊髓斷裂,後半生的生活都很難自理,而且現在情況不穩定,隨時有生命危險。媽媽為此還跟父親大吵了一架。因為父親開了間維修店,生意不錯,很少有時間管我們,造成今天這種局麵,媽媽說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哥哥的原因,母親最終選擇了離婚,她讓我跟她走,我當時沒答應,我呆呆地望著門外停靠的“桑塔納”車,我心裏在想——它如果左邊燈亮我就留下,右邊燈亮我就跟媽媽走。結果就在那輛“桑塔納”車啟動開大燈的時候,不知道哪來的足球正好砸在右邊的大燈上,“砰”——車燈壞了,隻剩下了左邊…
母親沒說什麼,那輛上海大眾桑塔納把她接走了,隻剩下我跟父親相依為命,還有一個病重的哥哥。
“阿龍…”哥哥終於在昏迷十幾天後醒了,當時隻有我就在他旁邊,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我知道你會開車,帶哥哥上車跑一圈怎麼樣?”
我看著他略微帶體溫抓緊我的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那時候正是淩晨五點多,值班的護士都睡著了,我把哥哥扶上“富康”車,那晚父親喝得伶仃大醉,是我偷偷開著車出來的。
“哥,我們要去哪?”我坐在駕駛室,鑰匙一扭,踢上離合器,上檔問道。
“再帶我到睡佛山跑一圈吧。”他想都沒想就吐出了這句話。
我不忍心地看了看他,車頭一甩,就朝睡佛山飛去。
車上,我跟他一句話都沒講,隻看到他呆呆地望著窗外的盤山公路出神,也不知道當時他心裏在想什麼。
“哥,醫生說你的病還沒好呢!”我在車上說道,本意是想讓他改變主意回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