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眼神又複慌亂，話語中居然帶著恐慌和哭腔：“小姐，你不認識可人了麼？可人從五歲開始就服侍小姐，十年來，盡心盡力，一日不敢疏忽。小姐若是怨恨可人這些天沒來探望，可人願領責罰。”
方水清一陣煩躁，這個小丫頭分明是在怕我，我以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以前，又究竟對她做過些什麼？
方水清抓了抓堪比稻草還淩亂的發型，用上了千篇一律百試百靈萬金油般的推搪：“可人，對不起，這些日子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覺醒來，我的頭腦就有些不大清醒了，很多事都不大記得了。”
對不起……
小姐何曾和我這般客氣過！可人深深看了看方水清，眼中蘊含的深刻的複雜的內容，讓方水清產生遍體生寒的代入感。
方水清看得是心兒惶惶頭皮發麻，任誰被一個喘氣兒的活物如此深情凝視，都會懷疑自己是否馬上就要麵臨撒手人寰的時期。
“哦，那個……那個……是什麼？”方水清趕緊揮手打斷那抹讓人心神不寧的視線，豁開老臉，手衝著食盒發問。
可人趕緊手腳麻利的打開了食盒。
方水清眼尖，似乎從那窄小的袖口看到了什麼東西……
方水清一把拉開可人的袖口……
天啊！白皙修長的手臂，居然爬著好幾條細長彎曲的疤痕。從可人那躲躲閃閃懼怕的眼神中，方水清有種直覺，這疤痕，就是“我”弄的！
方水清拉開另一個袖口，上麵的疤痕居然更多，從那不同的痕跡來看，有刺傷的，有劃傷的，有燙傷的……
天啊，這孩子到底遭了多少罪！？
我是個惡毒的壞女人！？
我喜歡虐待下人！？
方水清看著那些醜陋的疤痕，震驚的難以言表，緊張的求證可人：“可人，這，這些傷，是怎麼弄出來的？”
可人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這些都是因為可人魯鈍，辦事不力，該有的懲罰。”
辦事不力，該有的懲罰，而可人原本就是我的貼身丫頭……
就是再笨的人，也很容易就會想通這些前因後果。
方水清忍不住抓住可人的手，失聲叫道：“這些傷，真的……真的……都是我弄出來的？”
方水清抓痛了可人，可人微微蹙著眉，語氣中的平靜讓方水清陣陣發寒：“若是沒有小姐，可人在六歲時，就會在街頭凍餓而死。可人的命是小姐救的，小姐無論對可人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方水清看著自己的一雙手，骨骼勻稱，手指皙長，肌膚如玉，每一個曲線都完美到極致。就是現代的手模，也不過如此。
可就是這樣一雙手，以虐人為樂。
難怪，漂亮的姐姐們討厭我，那個俊美的王爺也仇恨於我，而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我咎由自取……
天啊……我到底穿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身上啊……
方水清語氣盡量放平淡：“可人，告訴我實話，我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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