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書桓心中如此想著,口中卻忙著答道:“這也是正話,傳回去,老太太一著急,上了年紀的人,那裏支撐得住?”
“何嚐不是這話?”安王歎道,“別說老太太,就算是這個做父親的都撐不住,我隻是想著瞞著一時是一時,回去後回稟老母,就說康兒身子太弱,璿璣洞仙姑帶回去善加調養,數年後就可康複回來。
我那老母親起初也不相信,隻說我哄她,可是家中上下人等都是如此說,漸漸的她也就相信了,隻是每到年下,她就問著我,康兒為什麼不見回來?”
“這個慌可不好瞞啊!”邵書桓搖頭道。
安王道:“前幾年我都模仿著康兒的口氣,寫來書信哄哄她,我那老母見著書信,哭一回,數說一回,也就罷了,可是今年她說了,要是見不到康兒,她就不過這個年了,她一直問著我……康兒是不是死了?你瞞著我?邵公子,你說,我怎麼辦?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太太這麼鬧啊?”
邵書桓想了想,終於硬著頭皮問道:“王爺,這事情……我能夠幫上什麼忙?”
“我說了公子可別見怪。”安王道,“我是想著讓公子假冒我兒,去哄哄我家老母親。”
“這……”邵書桓頓時就頭大了,曾記得誰說過來著,這個人隻要說一個謊,就的說一百個謊話來圓這個謊言,如今的安王就是如此,兒子死了,他不敢告訴母親,直說是被某個得道高人帶去治病調養,可是,治病調養總得回來吧……
這調養都幾年了,老太太也不是傻瓜,當然也起疑了。
“我知道如此實在是委屈了公子,所以,若是公子願意,本王也絕對不會虧待公子。”安王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站了起來。
邵書桓搖頭道:“王爺勿急,隻是恕小的多嘴,您這麼瞞著,也不是事情,再說了,若是將來拆穿了這把戲,可如何是好?”
安王苦笑道:“瞞的一時是一時,再說了,老太太年事以高,哄哄她也就是這麼幾年而已。”
邵書桓終於明白安王的意思,大概他是準備著一直哄騙著老太太入土為安,人死了,自然也不會在追究什麼,等著老太太去陰司地府見著早死的孫兒,祖孫團聚,倒也不用傷心了。
但是,又一點他卻是想不明白,以安王之尊,想要找個孩子冒充,想來也不是為難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是他?
“公子?邵公子……”安王見他久久不答,忙著又道,“公子不用顧忌令尊大人,等著令尊大人從南邊回來,本王親自登門解釋,想來他也不至於會怪罪公子。”
“不是這個!”邵書桓對那個素來沒有謀麵的便宜老爹倒是沒什麼顧忌,隻是皺眉道,“王爺請素小的直言,您為什麼非要我不可,這滿京城的找一個合適的孩子,何愁找不出來?”
“公子說的好不輕巧,找個合適的孩子,我找遍京城也沒有找到——公子請想,我王府之中,自然多得是清俊小廝、甚至俊美的孌童,但是,如果我用一個小廝孌童充當我兒,傳揚出去,我這個安王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在這京城廝混?這是其一,普通小門小戶的孩子,如何懂得我們這等大家習俗規矩?而且那等寒薄人家出身的孩子,本王也實在是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