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羊河村外大約三裏地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大石砬子,上羊河的河水在這裏拐了一個彎,圍繞著石砬子,形成了一個衝積出來的深水灣。
這個水灣的長度有一百多米,寬有十五六米,最深的地方據說有三四米。
這個長長的石砬子,長得曲裏拐彎的,高低不平,又形成了好幾個小的深水灣。
趙長東就躺在其中一個小灣的石砬子上麵,臉上蓋著一個大草帽子,翹著二郎腿,思考人生,是真的在思考人生,未來很迷惘啊!
這個小山村肯定不是他的目的地。那麼他的目的地在哪裏?
趙長東的身旁有兩塊大石頭,石頭上麵拴了兩條草繩子,一條草繩子連接一個小簍子,小簍子裏麵放了好幾把羊糞蛋,沉在水裏。
河裏的鯉魚和鯽魚對羊油製作的餌料很喜歡,但是趙長東沒有羊油,就抓了幾把羊糞蛋來試試。
陽光和煦,微風輕拂,思考人生的趙長東差點就睡著了。
旁邊的草繩子動了好幾下,趙長東起來瞅了瞅,別讓魚把自己的小簍子給帶走了。
過了一會兒,繩子又動了,水麵泛起了漣漪。
趙長東輕輕的、緩緩的,把小簍子拽上來,臥槽,羊糞蛋好使哎!小簍子裏麵有十幾條魚,小簍子裏麵的水漏出去了,裏麵的小魚亂蹦亂跳。
趙長東又把另一個小簍子也提上來,裏麵也是十多條小魚兒。
不錯、不錯!收獲滿滿,人生問題下回再思考。
趙長東把兩個小簍子用繩子係到一起,往肩膀頭子上一掛,前麵一個後麵一個。
趙長東下了石砬子,拎著棍子,往根據地走。
“站住!小老蔫兒,你給我站住!”
誰啊這是,趙長東回頭一瞅,二房家的兩個小崽子,跟他現在的年齡相仿佛,都是十了多歲,一個叫二蛋子,一個叫三蛋子!
趙長東很不耐煩,他現在滿肚子火氣呢,“嘎哈?”
“嘎哈?你的小簍裏麵是不是魚!交出來!”
這是欺負原主,欺負習慣了,“交出來你瑪了個痹,滾!”
趙長東能慣他那毛病!大搖大擺的繼續走。
二蛋子上來一把就把後麵的小簍子抓住了,趙長東轉身就是一個窩心腳,一腳就把二蛋子蹬出去了。
三蛋子“嗷”的一聲,就衝過來了,趙長東抬手一棍子就抽在他的小腿上。
兩個小辣雞爬起來,繼續戰鬥,不是他倆多勇猛,而是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把趙長東放在眼裏。
趙長東手裏的棍子,捅、刺、挑、砸、抽,兩個小辣雞被打得嗷嗷叫。
然而不好使,光叫喚就完事兒了?招惹一個流竄在大街小巷的無業遊民,代價就是,他打完你就跑,你還找不著他。何況趙長東還要給原主出出氣。
趙長東可算是過癮了,把兩個小辣雞一頓猛抽,然後哈哈大笑,撒腿就跑。
跑著跑著,不對勁了,瑪德,老子現在是趙老三家的孩子了,這倆玩意能找著自己啊!
趙長東又回去了,把這兩個小子又抽了一頓,先打夠本再說。
二蛋子和三蛋子哇哇大哭,趙長東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大哥回來~啦!”小丫崽子說話細聲細語的,跑過來,仰著頭,咧著小嘴巴,滿眼孺慕的看著趙長東。
麵對這樣的小玩意兒,趙長東也拉不下臉,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小丫崽子還害羞了,她大哥以前從來沒有摸過她。
張氏走了過來,“東子回來了!”
“嗯,我弄了點魚,晌午就吃了吧!”
趙長東把簍子裏麵的魚倒出來,把羊糞蛋挑出來,這些魚可不老少,有二三兩一個的,還有半了斤左右的,三十多條魚,得有七八斤。
張氏拿了一個陶盆,把魚裝進去一些,剩下的就放進水缸裏麵養著。
眼不見為淨,趙長東假裝沒看見。
張氏把魚盆端進灶房,又抱了一捆柴火,開始生火做飯。
火點著了,張氏舀了兩瓢水,把盆裏的魚倒進去,又放了一點鹽,就把鍋蓋蓋上了。
趙長東不敢置信!就這麼煮?這玩意能吃嗎?
算了吧!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趙長東過去把鍋蓋拿下來,鍋裏的小魚還在暢遊呐!
把魚撈出來,再把鍋裏的水倒了,又刷了一遍鍋,添上水。
“你先煮飯吧,我把魚收拾一下”
張氏訕訕的,她從來也沒做過魚。
趙長東拿著砍柴刀,把魚鱗刮了,魚腦袋、魚鰭都弄掉,開膛破肚掏幹淨,又去找了野蔥野蒜。
“東子,飯煮好了,魚咋弄?”
“我來弄!”
“那娘跟你學學!”
趙長東雖然不是什麼大廚,但是家鄉燜小魚的做法,他還是會的。
鍋刷幹淨,燒幹,弄一小勺豬大油,燒熱,野蔥野蒜放鍋裏爆香,洗幹淨的魚,倒進去,兩麵煎一下,添水放鹽,蓋上大鍋蓋,燜!
雖然缺少調料,卻也是滿院飄香!
張氏和幾個孩子坐在灶房裏麵聞味。你看我一眼,我瞅你一下,哈喇子呲溜呲溜的。
一直等到趙三成收工回家,魚才出鍋,燜得骨刺酥爛。
一小盆魚,一盆野菜糊糊。
看見野菜糊糊,趙長東拍了一下腦袋,疏忽了!這恐怕是沒有多少糧食了。
趙長東從來都是吃飽了,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主。他從來也沒有為別人操過心,當然也沒有人用他操心。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家裏還有沒有糧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