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語年出來時有些恍惚,想明白後向著石君麟道謝,便帶著他的師父離開了。

“你和他神神秘秘的說了什麼。”漓瑤霜用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看著他們師徒倆離開,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隻是不想讓他再重蹈覆轍了。”

石君麟感歎的說完後,便摟著他的腰轉身朝著反方向離去了,兩人相擁,漸漸的隱在了人山人海之中。

而另一邊,鬼語年等人來到了另一處城池,他確實是不想在走前世的老路了,他一醒來便恢複了前世的記憶。

所以他醒來後,慌不擇亂的把師父那一晚的記憶封掉,將他從棺材裏麵放了出來,一切都當做沒有發生的樣子,謊稱師公師婆失蹤了。

可是紙包不住火,事情早晚都會有敗露的那一天,他跟師尊相互蹉跎了幾百年,從前世到今生,他真的沒有勇氣再看到師父那怨恨的眼神。

他很糾結,很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罷了,師父有知道的權利。

這一晚,鬼語年決定將封印他的記憶法給抹除掉。

預料之中的眼神沒有看到,鬼道然很平靜,甚至是有些安靜的嚇人,隻是默默的走到一旁沒有說話。

“師父………”鬼語年小心翼翼的試探上前,探腦的詢問,能讓他這麼一個大乘後期接近於渡劫期的大能,謹慎的束手束腳的也就隻有他一個了。

鬼道然並沒有回答。

他很害怕,要是師尊像以前那樣轉頭瘋狂的踹打他,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反應,用雙臂保護他的腦袋。

料想中的這個情節也沒有。

這一係列的反常讓他更害怕了。

“師父,對不起……”

“你不必再說了。”鬼道然後回了一句後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就這樣不鹹不淡的又過了幾個月,鬼語年也心驚膽顫的過了幾個月,他怕一覺醒來,師父就不辭而別了。

跑到了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他接連好幾個晚上都不睡,就專門的守在門口,要是師父走了,他就跟上,可是師父好像並不打算走。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鬼語年又暗自高興的接連幾個晚上睡不著,天天守在他的寢室門口,走廊就是他的床。

他不敢再下結界,他怕師父又覺得他是在囚禁他,這一天,他拜托鬼王的事情終於辦妥了,將魂燈交給了他。

三個人的來世今生。

解鈴還須係鈴人……

他想要告訴師父,他們三個人現在過得很好,鬼語年將魂燈捧到了鬼道然的麵前,帶著他在仙域的角落裏。

尋找著他們三個人的轉世。

第一個人是師婆。

她轉世成了一位劉家千金,成親過後,膝下已經有了兩兒一女,今天是她大兒子娶親的日子,熱鬧非凡。

賓客來往相互敬酒,而那位老人白發蒼蒼,拄著拐杖,坐在高台之上,旁邊坐著她的老丈,麵容幸福的笑著。

牽掛出了蜿蜒的皺紋,那對新人在前麵拜著天地,轉身向著兩位老人敬茶酒,她的手撫摸著小女兒的發髻。

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樣子。

“師父,師婆她過得很好。”

聞言鬼道然並沒有理會他的話,目光緊緊的盯著那洋溢著笑容的老婆婆,眼神中滿是無法克製的溫柔。

眾人皆看不到他們,他們隱身站在了半空中,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

隨後他們找到了

第二位是師公。

他踏上了修仙之路,成為了一個小門派的築基期弟子,壽命比凡人多了一些,今天是他回家探親的日子。

家裏的兩位高堂還在,一身白衣風度翩翩,意氣風發,臉上滿是喜悅,一手拿著幾壇酒,一手拿著雞。

“爹!娘!我回來了。”

“唉呀,孩子他爹,你看誰來了。”說著那婦人連忙去拍了拍那中年男子的背部,又連忙去接應著男子。

“修煉的如何了,你看都瘦了,那什麼修仙門派沒欺負你吧。”

“沒有,沒有。”

三個人擠在一個破舊的房子裏麵吃著一頓團圓飯,每個人有說有笑,那老婦人還不停的往她兒子飯裏夾菜。

小小的燭光卻照映著整座房子。

鬼道然站在院中默默的看著他們,眼神注視著那白衣男子,他還在有聲有色的講述著修仙的各種奇遇過程。

獲得了兩位老人的誇讚後,他又驕傲的坐了下來吃著碗裏的飯,突然手心好像被什麼握住,鬼道然轉頭。

便看對上了他那深情的目光。

鬼道然並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甩開他的手。

隨後他們繼續尋找,找到的最後一位便是那未過門的未婚妻林氏。

她轉世成了一位普通李家姑娘,此時她已經嫁得良婿,兩對新人正相擁走在大街上,那女子肚子微微鼓了起來。

“娘子當心,現在你身子重,就該少出門了。”說道那男子又著重的扶著那女子的腰部慢慢的走著。

繼續說道:“像什麼安胎藥之類的跑腿活,我來買就成了,不然這倒顯得我什麼,顯得我不會照顧娘子。”

“我是看你每天忙裏忙外,忙的滿頭大汗,我才想出來幫你的。”說著那女子掏出了手巾替他擦著汗。

“是是是……娘子體貼我。”那男子微微弓著背讓她擦汗,隨後竟然晴天白日的,趁機在她的臉上偷了一個吻。

那女子臉龐通紅,有些羞憤的罵了一句。“不知羞。”那男子笑嘻嘻的將人挽在懷裏隨著人流,漸行漸遠了。

鬼道然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頻頻出神,鬼語年轉頭看著旁邊那銀發摻雜著黑絲的頭發,隨風飄散著,隱約能夠看到那張棱角硬朗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