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彎彎,拂過柳梢頭。小村的夜晚十分的安靜,安靜的可以數清星星究竟眨了多少次眼。飄飄也眨巴著眼,好奇的看著眼前不知道從哪裏爬來,突兀出現的這隻小刺蝟。小刺蝟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好像隔壁二虎送給她的那串酸溜溜的野葡萄。大眼小眼互相看著,不出聲不出氣,越發顯得夜晚格外的靜謐。飄飄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頭,戳了戳刺蝟的小鼻子,小刺蝟果斷的回應了她一爪子。飄飄躲閃不及,手背上立馬多了幾道劃痕,顏色暫時看不清,料想應該和小刺蝟的爪子相得益彰。飄飄也不管傷口,也不怕是否被紮,直接抓起小刺蝟,一會揪揪它的耳朵,一會捏捏它的爪子。屋外的月光從窗口映進來,小刺蝟的軟刺散發著淡淡的銀輝。夜愈深,在月華與銀芒的籠罩下,飄飄抱著小刺蝟,沉沉的睡去。陸郎中家裏,在這個夜晚迎來了家族第五個成員,寶貝女兒的第二隻寵物,排在刺蝟前頭的,是一隻油光水滑自認為無比帥氣的狗,狗名大黃。“汪汪汪,汪汪汪,嗷嗚嗚……”,打記事起,飄飄就是在大黃別樣的狗吠聲被叫醒的,二虎的妹妹小翠偷偷和她咬耳朵,說大黃上輩子肯定是隻狼,不然這輩子不會長得比一般狗要大很多,也不會一天到晚“嗷嗚嗚”。飄飄對此深以為然,大黃平時廢話頗多,特喜歡吊嗓子,但是每逢郎中爹爹進山采藥的時候,大黃從不掉鏈子,什麼山貓什麼豺狼,通通不在話下,它甚至還咬死過一隻鷹,更別提說逮兔子是一逮一個準了。所以大黃明麵上是屬於她的寵物,實際上在她家享受高級待遇,特殊津貼,在她麵前大黃永遠是扯高氣揚,不可一世。為保證力壓它一頭,飄飄給小刺蝟取了一個威武霸氣的名字,單子巍,疊字巍巍。她記得這是爹用來形容大山的字,巍峨雄渾。取這名字也是象征性的經過了小刺蝟的同意,而大黃對此隻是齜了齜牙。“黃黃,你又不乖了,怎麼可以對小飄飄露牙齒呢,說了讓你當她的寵寵小保姆,不是狼外婆,忘了我給你講過的灰太狼與平底鍋的故事麼,小心鍋哦。”突然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飄飄聞言喊道:“娘親,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在哪裏,大黃它老欺負我,飄飄好想你。”飄飄的娘以前是一個很溫婉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樣,柳婉兒,靈語家族柳氏大族旁支的不起眼的小千金。柳婉兒十三歲那年,已是練氣期五層的靈語者了,資質在旁支來說,算得上出眾,畢竟隻有達到練氣五層,柳家的人才能夠真正與靈獸開始交流,獲得靈獸認可,從而馴獸馭獸。柳婉兒性子柔和,靈獸大多願與她交流,但凡族裏同輩領到性情暴躁的靈獸要馴化時,都喜歡找她幫忙。柳婉兒從不拒絕人,一來二去,同輩中的翹楚,都對婉兒產生了好感。有道是:是非隻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等到婉兒十五歲,有一回她試圖與一隻性情極為凶惡的靈獸內心交流時,外界一隻狂亂的靈獸朝她奔來,為躲避狂獸,靈力紊亂,凶獸也一起發狂,內外交困之下,婉兒昏死過去。柳婉兒醒過來,被地球穿越者附體後,自是另一種剽悍的人生。該穿越者生前性懶且散,喜愛童話故事與成人娛樂項目,並時常為看病打針貴、難、慢不滿,認為不放動畫片的電視不是好節目,聽不到麻將聲的人生絕對不完整,不找個醫生把自己嫁了誓死不罷休。穿越過來,一身修為七零八落,修仙更進一步是沒指望了,但是把麻將事業發揚光大還是有必要的。這家夥仗著以前婉兒本尊和那些靈獸的交情,愣是教起了它們打麻將,鎮族靈獸吞天獒見靈獸們打的火熱,心癢之下加入,一兩年功夫就連自己老婆剛生出的三個奶寶寶之一黃黃都輸給了她。看守靈獸的長老這些年來沒少參與過聚眾豪賭,若不是這丫頭孝敬,早有半年喝不上酒了,索性捏著鼻子眼睛,當作啥也不知道。十八歲那年,和黃黃去山裏抓野味,偶遇二十出頭的麵容俊朗的年輕郎中陸蕁,陸蕁既溫柔又好看,同樣來自一個修仙家族,識得各種靈草藥,做一個郎中隻是為了更好更多的救治普通人。陸蕁輕柔的為婉兒和黃黃處理好了他們打獵所造成的一些小傷口,倆貨眼裏都冒起了小星星,尤其是婉兒,突然覺得嫁了陸蕁前世今生都完整了。陸蕁也從未見過這般別致的女子,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她在眼前你便看不到山,她在山裏山就開始動。一個非卿不娶,一個非君不嫁。本來是郎情妾意的事情,奈何多了一隻大煞風景,又偏解風情的黃黃。“嗷嗚嗚,陸蕁是我的,陸蕁是我的,陸蕁是我的……”黃黃的聲音在婉兒的心底咆哮,咆哮的她頭皮發麻:“黃黃,人狗殊途,更何況,你還是公的,不要告訴我你是隻死玻璃!”“我本將心向陸蕁,奈何陸蕁照溝渠,嗷嗚嗚,嗚嗚嗚……”在大黃的狼哭鬼嚎中,陸蕁和柳婉兒喜結了連理,又新添了貴女。每當一家三口窩在屋內,其樂融融時,大黃在院子裏就開始日複一日的吊嗓子:“汪汪汪,嗷嗚嗚。”一晃飄飄已經四歲,為保證柳婉兒有充足的時間回娘家,以及和靈獸們打麻將,當然後麵那個是不能說的秘密,大黃與柳婉兒達成協定,大黃正式成為飄飄的靈獸(因為陸蕁大黃早不承認婉兒是主人了),在婉兒不在家的時刻幫忙帶孩子,負責叫起床叫吃飯陪玩耍,為此大黃獲得的好處就是,可以單獨的、搖頭擺尾的、無所不用其極的,陪陸蕁去上山、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