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候在外麵的丫環婆子,一路小跑著進了房間。
待到她們察覺到一室淩亂的房間後,眼角眉梢也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驚訝。直到她們以眼角的餘光,瞧到長公主竟然在自己房間裏也帶上了麵紗時,也都有瞬間的愣怔了。
長公主隻是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卻令她們猶如被一隻凶猛的野獸給盯住似的,臉上的血色盡褪,身子也微微顫抖著,忙不迭地垂頭行禮道:“奴婢參見長公主。”
長公主微微頜首,被麵紗遮擋住的臉龐上,殺機一閃即逝。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到喉的怒斥聲,冷聲道:“還不快將房間收拾妥當!”
“是。”下人們齊齊應了聲,忙碌起來,而長公主則起身,朝院外行去。
許是在昏暗的房間待久了,突然走到外麵後,眼睛不適應強光的照射,又許是其它的原因,總之,長公主莫名地頓住腳步,突然淚濕滿襟。
若是吳嬤嬤尚且在這兒的話,定當立刻就猜測出長公主之所以這般失態的原因——長公主凝視的方向,可不正是長公主府裏玲瓏郡主居住的院子?!
原本太後打算將玲瓏郡主也送入家廟,青燈古佛相伴一生。奈何長公主將額頭磕破了皮,又在太後寢宮外麵跪了一天一夜,再加上駙馬的那些哀求話語,故,太後才體諒玲瓏郡主年幼不懂事,受了壞人引誘而犯下此等大錯,特許玲瓏郡主在自己的閨房裏參悟佛經,以洗脫身上的罪孽。
不得不說,太後年紀大了,再加上玲瓏郡主也是她的外孫女,故她還是不忍心看著年幼的玲瓏郡主就遭此折磨,才會這般為玲瓏郡主打算。甚至太後還想著幾年後,這件事情已平靜了,再安排玲瓏郡主遠嫁,從而能離開盛京這個紛亂的貴族圈,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
長公主也知曉這一點,也頗為感激太後為她做出的退讓,故對於她被送入家廟這件事情也由最初的怨恨到目前的平靜。隻是每每在想起她之所以會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和定國公府的林芷珊定當脫不了關係,就會令她一陣陣氣血沸騰。
不得不說,多年的養尊處憂鑄就了長公主那驕傲跋扈的性子,哪怕她被送到了家廟裏,卻也因為身份特珠而獲得了家廟一般人不能享有的待遇,再加上太後等人也知曉長公主隻是不知得罪了誰,才會遭受這種莫名之災,故在長公主離開府的時候,特意準許長公主將自己的陪嫁之物全部帶進了家廟不說,還特意準許了她帶了十多年下人到家廟裏。
也因此,說是進家廟清修,不如說是換一個地方生活。
若非如此,那些長公主暗地裏得罪過的敵人又豈會暫時駐足收手?早在長公主進入家廟的那一天,她們就開始私下裏的報複了。
不過,這些人也挺有心機謀算的,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們不是君子,可謂是“女子和小人難養”的女子,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再忍耐個幾年,又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長公主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誰讓這幾十年來,她習慣了順風順水的生活,再加上她的身份擺在那兒,即使她漫不經心地說出來的話語戳了對方的心窩子,得罪了一大堆人,那又如何?
也因此,長公主不僅沒有體會到太後的一腔厚意,反而還覺得太後也知曉她受了無辜之災,所以才會給予她這般特殊的待遇。待到幾年後,這件事情平息了,她就能離開家廟,繼續過著皇家最尊貴的公主才能享有的優渥愜意的日子,並挑選合適的宴會出席,再聽到那些人的諂媚追捧話語了……
“喲,這不是長公主嘛!”熟悉的聲音傳入長公主耳裏,令她立刻收回了四散的思緒。
看著一襲白色襖裙,披了一件檸檬黃色滾白狐毛披風,一頭青絲隻是隨意地挽了一個發髻,戴了兩枚白玉鳳簪,通身顯得無比簡樸的武候王妃,長公主挑了挑眉,也不再掩飾自己心裏的嘲諷,道:“往常總聽人說武候王府富可敵國,可,如今瞧來,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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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章就結文了,之後就是三個番外,等養肥的童鞋可以拎刀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