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大驚,知道這下碰到強手,頓生退意,巨大身體不斷搖晃,橫衝直撞,一下掙脫束縛,消失在茂密草叢中。
紫衫女郎見自己一時疏忽大意,竟被那巨蟒脫身而去,不禁大怒,一聲嬌叱:“孽畜!哪裏走!”便欲縱身追趕。誰知她剛要啟動,突見前方黑暗樹林中閃起一道碧綠青光,璀璨耀眼,巨響過後,一道巨大黑影隨即飛出樹林,砰然落地,正是剛才那條巨蟒,此時已是皮開肉裂,血肉模糊,眼見是不能活了。
“大師兄嗎?”儒園子弟一陣欣喜。
“正是李臻,你們回來了,掌門讓我來接應你們。”
言語間,樹林中閃出一名青年男子,一身儒士穿戴,峨冠博帶,青衫獵獵,長袖垂垂,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仿佛天地間的書生之氣都集於其一身,淡定的儒雅中流露著幾分卓然不群的傲氣,不愧是儒園仙家子弟。
“恭喜大師兄道法大成。”紫衫女郎帶頭施禮。
“隻是小有進步而已,離道法大成尚早,想那太易宗的忘塵子,五年前便度過了弱水劫,時至今日,也不知他度過離火劫沒有?”
紫衫女郎道:“哪有這般容易,十年後的仙道大會,大師兄必能一舉奪魁。”
李臻溫溫一笑:“這孽畜膽敢在儒園地界造次,便交由師妹你處置吧。”
“多謝大師兄。”紫衫女郎麵露喜色,手心紫氣閃爍,那巨蟒便消失不見。
孩童們驚魂稍定,見李臻和紫衫女郎連續施展神通,又是驚奇,又是羨慕。
李臻掃視孩童:“他們便是你們尋到的孩童?”
“正是,我等五人搜尋方圓千裏,也不過尋到二十個而已。”紫衫女郎上前在李臻耳邊又細細低語幾句。
李臻目光如電,停在剛才那紅臉少年和黑臉少年身上。兩少年立於其目光之下,頓覺如全身赤裸一般,生不得半點他念。
“我們趕路吧,師傅他們正等著呢。”李臻一聲令下,長袖之中飛出一枚鵝卵般大小的珠子,光滑四射,璀璨無比,頓時把昏暗的山路照得通明可見,眾人腳力也不由加快。待到翻過山坡,進入深穀,已是天色盡黑,月華高掛。仙道十門之一,幽靜神秘的儒園就半隱半現於夜色中,極目望去,但見亭台樓榭,若隱若現,古樹參天,鬆柏常綠。一條青磚古道,直通儒園,古道兩旁,古樹參天,鬱鬱蒼蒼,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尊人形石像聳立,每尊石像都是栩栩如生,峨冠博帶,麵容鏗鏘,或手持玉圭,或手持書簡,或持文房四寶。一股純厚的浩然之氣充斥著整個山林天地,各位孩童踏上古道,不禁一窒,而儒園子弟則是神采奕奕,好似魚歸大海,龍翔九天。
儒園弟子領著眾孩童進了儒園,一片靜謐,仿佛整個天地都陷入沉睡,黑暗之中,隻能得窺一角一隅,古樸典雅,仙氣隱隱。
“諸位師兄師姐會安排你們休息,你們暫且在此居住,三日之後,園主將會接見你們,到時候能否成為儒園子弟,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李臻一席話之後,便自離去,而眾孩童被紫衫女郎等人安排宿在了三層連排竹樓中。那黑臉少年和紅臉少年則被分在了一間。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黑臉少年才睡眼惺鬆的起床,而那紅臉少年早已在打坐練功了。
“千羽,你還真是賣力啊,我要是儒園園主,立馬收了你。”黑臉少年伸了個懶腰,慵懶不堪。
紅臉少年千羽笑道:“你也別太偷懶了,我發現這儒園的靈氣要比外界濃鬱的多,最適合修煉,現在不努力,三天後被淘汰,你可不要哭鼻子。”
原來仙道各門各派為了保證人丁興旺,後繼有人,每隔十年左右,便會下山尋找資質出眾的孩童,帶回門派,考核合格者,就會收為弟子,指導修行,壯大門楣。
這黑臉少年名叫方道明,紅臉少年名叫戰千羽,二人本是浩山腳下一處小鎮中的玩伴,方道明自幼喪了雙親,還好戰千羽家境殷實,一日三餐也不少他,隻是疏於管教,養成了無為憊懶的習性。
方道明嬉皮笑臉:“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他不收我是他自己的損失。”
戰千羽熟知其習性,無奈笑道:“待到三日後,看你如何自信。”
“可惜這裏沒書,否則弄本仙書看看,倒是人生一大幸事。”方道明說罷又倒在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此二人雖是要好玩伴,習性卻大相徑庭,方道明好靜,戰千羽好動,戰千羽愛武,方道明嗜書。戰千羽心思活絡,自從儒園子弟在上山之前傳授他們每人一段基本的練氣口訣,他便知道機會難得,一路勤練不輟,不似方道明這般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