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雨勢漸漸小了下去,可是清禹卻一直不曾醒過來。
蠱雕多少也是仙寵,對於仙界的事情多少知悉一點,他皺著眉頭看著清禹昏迷不醒的樣子,終於想起了一個人,“對了,小娘子,你可以去找南極長生大帝!”蠱雕開始神神叨叨,“鰻魚這回怕是要自尋死路了,咱們在這根本沒有法子救他,他自己要把所有的護身符都丟掉,真不知道這臭鰻魚腦子裏想什麼,小娘子,小娘子……”
見其心發呆,蠱雕生氣了,怒道,“喂,小娘子!你整天暈乎乎的做什麼,現在鰻魚性命堪憂,你就算不擔心,好歹裝裝樣子好吧!”
蠱雕頗有些憤憤不平,倒是了,他和清禹相處了上百年,其心才來幾天呐。
然而其心卻不是在想這個,隻是聽到蠱雕說起南極長生大帝的時候似乎有一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她仔細回憶,不敢確定的問蠱雕,“南極長生大帝他,可是玉清真王?”
“對啊對啊,小娘子你如何得知?”蠱雕尖叫。
其心和它說實話,“上次去人間,碰到個捏麵人的老師傅,他做了個南極長生大帝。”一邊想一邊回憶當時的場景,怨不得清禹那天要看著長生大帝哧哧的笑呢。
原是笑話人家老百姓胡亂刻畫了他的模樣。
這樣看來,兩人該是老相識了。
其心滿懷欣喜的抬頭和蠱雕道,“南極長生大帝在哪裏?我這便去找來。”
“在長生洲。”蠱雕的氣息忽然就短了下去,聲音也弱了。
“喂。你幹嘛聲音那麼小,長生洲很遠嗎?”其心問。
其心不知道的是,長生洲當然遠,甚至比眼前看到的不周山還要遠,千山萬水之隔,可是她完全不知道當日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當蠱雕把詳情告知她的時候,她竟然絲毫沒有怯弱,反而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很奇怪,那一刻,她仿佛什麼都不怕,也仿佛,那個人,隻是他而已。
隻是其心還未曾想到,往後去長生洲的日子,那是她這一世,如何都逃脫不了的噩夢。
見其心攥著拳頭,緊緊的,手心脈絡全是汗水,蠱雕在定芳齋照顧清禹,其心看著清禹宛如雕刻般的臉,那雙充滿魅惑的紫色眸子,白衣似雪的長袍,那張絕美的容顏仿佛幾世累及在心上,她忽然覺得看不夠,對,看不夠,離開前還要再多看一眼。
為何離開的時候會是這樣的不舍?
她似乎忘記了昆侖鏡的存在了。
跟著他的昏迷而跌宕起伏的心,蠱雕喃喃一聲,“小娘子,鰻魚給你的香囊記得帶上,若是有什麼事,到時候也能找上你。”
“帶著呢。”
“對了,鰻魚在昆侖山拿的短劍你也帶上,一個姑娘家,好歹能防身,老子幫不了你什麼忙,不過老子等的起,小娘子,出的去,就一定要記得回來,老子和鰻魚在離山等著你。”
其心鼻子一酸,塵世這麼多年,一個人孤苦無依慣了,雖然嘴上逞強,但是也隻有在離山她才體會到了一絲人世的溫暖,她強忍著眼淚,作勢要去拍打蠱雕,假意怒道,“你個臭鳥,巴不得老娘回不來是不是!老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