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三月陽光普照,草長鶯飛百花競開。
誕下熹爾的一個月後明珠終於得以見到外麵的陽光,用完早膳後便帶著雙胞胎姐弟在景龍宮的園子裏曬太陽。
熹爾因太小又沒有像其哥哥姐姐那樣的特殊體質,所以此時已然變成了一隻小小小狼正窩在屋子裏睡大覺。
“青椒你看,我是不是胖了一圈?”伸展了一下筋骨,明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問。
青椒剛把亭子裏石凳上的坐墊給鋪好,聞言後扭頭看過來,忍不住笑道:“小姐你真夠了,你那若就算胖了,奴婢這算什麼?”
說著,她還往自己臉上揪了一把,想說自己自打進宮後到現在可是實打實地長了十多斤了,再這樣下去,估計得在這條路上一去不複返。
明珠癟了癟嘴,在自己肚子上摸了一圈,覺得自己自從懷了小熹爾之後就沒個節製,那個人上次抱她的時候還說她比以前重了些。
一想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一臉揶揄的模樣,明珠就忍不住想說這到底是誰導致的啊?
一日三餐一頓不落不說,還要讓她吃各種宵夜,不是這個湯就是那個湯,不吃他就撒嬌,就哭。
而她呢,明知他是刻意為之,卻隻要一想到他實則是為了她好,就怎麼也拒絕不了他的好意,他倒好,把人給喂胖了還調侃,真是……
“娘娘,”正想著呢,圓門的另一邊就響起了小宮女兒的聲音,那小宮女走到明珠跟前停下福了福身,說:“葛三少夫人求見。”
明珠剛還想說什麼事,現下一聽,不由得一愣,“葛三少夫人?”
郝明瑤?
她來做什麼?
三年前,自周姨娘死於那場大火中後兩人便再無任何的往來,即使見麵也向來是身份有別,生疏得倆人之間隻存在這種身份關係。
她跟郝明瑤沒話說,郝明瑤跟她也沒得說,那個人一直都看她不順眼,就算近兩年沒鬧什麼幺蛾子,但依舊改變不了她跟她關係冷淡這一事實。
想了想,明珠往亭子裏去,“請她進來吧。”
到底是同一個姓的一家人,就算再不對付也不能不見,何況她現在的身份也容不得她把私事放在首位。
青椒把烘好的糕點在桌上擺放整齊,又準備了兩套杯具,斟滿茶後在人來之前納悶道:“三小姐來這做什麼,不會又來找小姐你鬧的吧?”
明珠理好自己的衣裙,又喝了一口熱茶,說:“鬧?能鬧什麼,連交集都沒有,如何鬧得起來。”
青椒想想也是,但也不乏想到,“誰說得準,脾氣又差又怪,誰猜得到她心裏在想什麼,小姐還是防著點好。”
明珠知道青椒是為她好,笑了笑自然就應下了。
如果說在見到郝明瑤之前她的確也有跟青椒一樣的想法,但在見到郝明瑤後這種想法就被她給打消了。
郝明瑤今天一身淺青色曳地裙,頭上是精致的夫人髻,經過這幾年歲月的沉澱,當年那個稚嫩而囂張的小姑娘也長成了舉止端莊優雅的大家夫人。
記得上一次見麵,還是去年臨近過春節時宮中舉辦宮宴之時,但也隻是在高位上遠遠地看了一眼不曾交談,如今近距離一看,她好似比那個時候要來的富態了一些。
以前雖也長得好,卻終究是太瘦了些,現在這樣剛剛好,無論是從她的模樣還是周身的穿著打扮都看得出來她在葛家的日子應該過得還不錯。
“臣婦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安康。”
郝明瑤上了亭子,很是規矩地給明珠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明珠收起打量她的視線,讓青椒去將人扶起來,說:“三妹妹客氣了,你我之間不需這般客套,坐吧。”
郝明瑤聞言連聲道謝,坐下後亦是一臉帶笑,說道:“早些時間便想來看娘娘了,隻是身子突然不適,家裏人都不準出門,這才拖到了現在。”
的確,比起先前的盛氣淩人任性囂張,現在的郝明瑤才像真正的官家夫人。
明珠輕笑,將麵前還未動過的點心往她那邊推了推,狀似驚訝地問道:“三妹妹身子什麼了?可嚴重?”
葛家三少葛弈成因為神智異於常人,所以他的事很少被葛家的人拿出來說,她自然也不會閑到去探聽人家家事的地步。
郝明瑤聞言抿嘴笑了笑,繼而麵帶羞澀地垂眸,一隻手摸上了平坦的小腹,說道:“說出來讓娘娘笑話,不過又有了身子,也未見得是什麼大事。”
明珠一聽,跟著賀喜道:“那可真要恭喜三妹妹跟三妹夫了,揚兒快要有弟弟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