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啊,她看到的分明就是殿下的身影,雖說後麵的確是沒看到人出來,但她也不至於眼神差到把那個人認錯的地步啊。
明珠攏了攏衣衫,抬頭淡淡地看著她,問:“你如何就覺得跟我在一起的是殿下?可有證據?還是說你跟郝明瑤在計劃的時候就把殿下設計進去了?”
“你胡說什麼?!”郝明珍當即就矢口否認,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這樣不就是變相承認這件事她的確跟郝明珍一起參與了麼,於是便想著轉移話頭。
但明珠卻是輕輕一笑,整理好衣裳後說:“你不用說,我會全當不知道的,畢竟我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就是你跟郝明瑤做的手腳不是麼?但是郝明珍……”
說著,明珠頓了頓,隨即繼續道:“我能以我的性命起誓,雖我的確跟你一樣是喜歡那個人,但……那晚跟我一起的卻並非他,至於是誰我沒必要告訴你,在這之前我若說了半句假話,便讓我五馬分屍不得好死,如此你可信了?”
她眼神堅定又坦誠,目光沒有絲毫地閃躲,就那般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因她的話而一時怔愣的人。
郝明珍漸漸收緊放在兩側的拳頭,四目相對,好一會兒後才有了鬆動。
郝明珍欣然一笑,甚至抬手幫明珠整理她淩亂的發絲,繼而淡淡一笑,像極了平日裏身為長姐的她對府中弟弟妹妹們展露的難得的笑。
“我就知道二妹不會說謊,說的也是,殿下又非那敢做不敢當之人,怎會做這等偷偷摸摸的事,是我誤會你了,對不住了。”
明珠想笑,拂開了她的手,無視郝明珍臉上那瞬間僵硬的神情,說:“大姐說笑了,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大姐可否先行離開明珠苑,我累了想休息。”
郝明珍緊抿著唇,好半天後才冷冷地哼了一聲,遂將雙手負後,轉身就往外走。
明珠沒有像往常那樣再虛情假意地送她,在郝明珍轉身的瞬間她也跟著轉身往裏間走去。
門開了,郝明瑤的聲音響起,她問郝明珍怎麼了,然後就是郝明珍說走的聲音,郝明瑤還想說什麼,但有的腳步聲卻漸漸遠去,於是郝明瑤的聲音也跟著沒了。
青椒跟花椒慌慌張張跑進來,到明珠麵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胳膊,明珠的身子隻僵硬了片刻,很快就放鬆了。
花椒著急地問:“小姐,你怎麼樣了?大小姐沒把你怎麼樣吧?有沒有哪裏受傷?快讓奴婢看看!”
花椒動手要查看明珠的身子,卻不知道她現在的動作對受了郝明珍那般對待的明珠造成了多大的傷痛。
但明珠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輕輕將花椒的手給撥開,笑了笑說:“沒事,祖母還在,她能對我做什麼,隻是方才說了這麼會兒話太累了,想休息。”
花椒跟青椒頓時愣住了,明珠沒再多說什麼,方才的折騰當真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現在隻想好好躺著,所以她在說完話後就徑直越過了兩人往床的方向去。
花椒還想再問,但被青椒一個眼神給製止了,所以青椒便上去鋪了鋪床,扶著明珠上床後說:“那小姐你休息,我們去外麵守著,有事你就叫我們。”
明珠“嗯”了一聲,躺下去後便側了身子背對著外頭。
青椒跟花椒於心不忍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在心裏心疼地歎了一口氣後轉身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眼淚終究還是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很快,無聲地淚水變成了壓抑地哭聲,明珠把被子捂到臉上,喉間溢出類似於小獸嗚咽的聲音。
他中毒了……他中毒了,甚至……甚至隻有一年的時間……
難怪了,難怪那天晚上他會那麼不尋常,難怪……他會說他難受……
可是她,她卻該死的沒有發現異常,該死地還在為他抱她而隱隱感到一絲雀躍,她怎麼這麼混蛋啊……
“混蛋!混蛋混蛋!”抬手,狠狠地往自己胸口砸,卻依舊砸不落心裏那塊堵塞的石頭。
郎修琴現身之時看到的便是那傷心痛苦之人正因他那臥病在床的侄孫而不斷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即便是向來冷情的郎修琴在聽到這一聲聲似是要砸進人心裏的聲音時也動了惻隱之心。
他悄聲上前,看著那背對著床外不斷顫抖的背影,緩緩開口:“你便打算這般一直傷害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