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了想,說:“是人,不是人又如何,左右我喜歡他時他是人的樣子,而且我相信他不會傷害任何人,喜歡他這件事,與他是誰無關。”
或許,在她看來他更像她曾在書中看到過的精怪,為人類著想的善良的精怪。
“隻可惜……”明珠笑得自嘲,“分明想護他的,卻什麼也做不到,相反,或許是我害了他。”
那個時候,如果她早點察覺到他的異常,是不是就能……
“這事與你無關,”心裏的想法被那似是不會被任何事驚擾到的人打斷,明珠抬眸,便聽他說道:“相反,要救他,唯有你。”
明珠下意識一愣,心中頓時激動,“殿下他……他還有救?不是說……不是……臣女的意思是殿下他……他……”
一時激動,竟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出來了,擔心麵前的人會怪罪,明珠急著解釋。
“無妨,”郎修琴淡淡道,“有救,隻有你願意。”
方才,之所以讓她在那人手中承受痛楚,便是因為他想看看她是否會在痛苦時將實情說出。
人心難測,他雖有透視人心的能力卻已經看不透人類,誰又能保證上一刻還信誓旦旦的人下一刻就不會有所變呢。
還好,這孩子沒有讓他失望。
“我願意!”明珠不知他心中所想,當即重重點頭,反應過來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臣女願意!隻要大人一句話,隻要能救他,隻要臣女能做的,不管什麼事都可以!”
剛說完,她才驚覺自己的聲音太大了些,下意識就往外間看去,擔心青椒她們進來。
郎修琴卻是不擔心的,他在的地方都會設有結界,他隻看著明珠,說:“或許,真的會死,也不悔?”
“不悔!”明珠想也沒想就連連搖頭,怕麵前的人不信,她很是堅定地看著他,急著說:“大人要如何做?現在就要臣女的命嗎?好,大人盡管拿去便是,臣女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隻要能救他,她這條命就算得了什麼。
一命換一命,換得還是大興未來一國之君的命,值!
郎修琴當真沒有再有任何的懷疑了,他上前朝明珠伸手,“起來。”
明珠愣了愣,才伸手,那人便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還說:“你不必如此急,凡事都需一個過程,你想救他,本座何嚐不是。”
明珠順著他的力道起來,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然後便繼續聽他說道:“苦盡甘來,這往後,你要承受得可比現在要沉重得多,可能堅持下去?”
明珠不知他指的痛苦到底是什麼,但她想,已經沒什麼事比他從這個世上消失來得讓她更痛苦了,所以她依舊是想也沒想就回答了郎修琴的話。
“能,赴湯蹈火,隻要殿下不死,多大的痛臣女都能承受,大人若是不信臣女可對天起誓,若……”
“不必了,”郎修琴出言打斷她的話,“你忘了,方才你已當著那人的麵起過誓了,而你要承受的所有苦果的最終結局,便是你所立下的誓言應驗,因為你,著實說謊了。”
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臣女不怕,”明珠沒有猶豫,“左右逃不過一死,不過一個死法罷了,有何可懼。”
最起碼她現在可以死得有意義些。
郎修琴的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明珠抿了抿唇,大著膽子問道:“不知大人要臣女如何做?”
聞言,郎修琴斂起那一點點本就看不透的笑,又恢複了方才的波瀾不驚,“活下去,無恨無怨地在這郝府活下去。”
明珠愣住了,“活……下去?”
這是何意?方才不是說她的最終結局是死麼,為何現在卻是讓她在郝府好好地活下去,這……
“活下去,無怨無恨,誕下我聖雪王族子嗣,皆殞命遂如涅槃重生……”
眼前的人漸漸變得透明,明珠的心慌了,伸手,卻連那人的一片衣角都未抓到,隻耳邊餘音嫋嫋,似是有什麼刻在心底深處,卻又讓她有些恍惚。
等到回過神來時才不禁疑惑:她這是在做什麼?她想抓住什麼?
然後怔怔站在原地疑惑不解。
“小姐,怎麼了?”青椒的聲音由遠及近,進來後不解地看著她。
明珠恍惚,遂定了定神壓住心底的疑惑搖了搖頭,“沒事,許是做了噩夢了……”
夢裏郝明珍告訴她那個人中毒隻剩下一年的時間了。
可事實上,郝明珍並未到她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