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看到少年的瞬間就被他那絕世的容貌奪去心神,所有的神經集體短路,根本反應不出少年的身份。
“維維安?!”
維克爾站起身,大步走向少年,不悅的開口:“不是叫你好好的休息,不要隨便東走西走嗎?!”
他就是維維安?!那個隻曾聞名卻從未見過麵的王子?!三人猛然回神,目瞪口呆的看著維克爾打橫抱起維維安,溫柔的將其放在自己坐過的椅子上,自己則斜坐在一旁。
“大哥。”維維安口中喊道,眼睛卻緩緩掃過三人:“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了,是國王陛下去世了嗎?”
果然是無名無份,連父王都隻能叫國王。三人對望一眼,心中感慨不已。
“維維安你……”維克爾張口欲言,話到一半卻住了嘴。
維維安笑了笑,優雅卻又說不出的冰冷。他盯著三人,道:“德妃去世,王痛失摯愛,一直鬱鬱寡歡。本以為時間一長,王會漸漸淡忘,沒想到事與願違,王竟然相思成疾,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到今天終於撐不下去了,在自己的寢宮與世長辭。”頓了頓,又道:“王對民眾愛護備至,對德妃情深意重,實在是一位難得的好君主,你們說是不是,三位大人。”
三人心中雪亮,知道維維安就是在點出安德烈是相思成疾無治而亡,而非暴斃,地點是寢宮,而非後宮,並且在詔書中應著重強調安德烈的重情重意,淡化他的死因。
好厲害的人!不動聲色就點明了詔書的內容,並且自己不帶一絲髒水!楊淨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心中第一次有了這種認知——這絕對是個不輸於維克爾的厲害人物!
維維安沉默,維克爾不說話,三人站在下麵沒一個敢吭聲。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僅僅幾句話就鎮住了跺跺腳就能讓亞特國抖上幾抖的三位重臣。
維維安淡淡一笑,又道:“當年德妃要王立下永不納妃的重誓,王也當真沒有違背諾言,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嬪妃。德妃並未為王產下一兒半女,堂堂一位亞特王,竟隻有殿下一位繼承人……重情重意到這種地步,古往今來恐怕無一位帝王能與之相比,對吧,三位大人?”
對才怪,不然你是哪兒來的?!但三人口中皆應道:“對。”三人都清楚,維維安這話實際上就是在說他並非安德烈的兒子,安德烈僅有維克爾一位繼承人,而維克爾即位後也不能公布他的身份,以免破壞安德烈重情重意的形象。
三人對望一眼,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以維維安現在表現出來的才智,足以和維克爾一爭長短,如果他有心於王位,亞特國隻怕戰火連連。現在他自動放棄了自己身為王子的身份,讓三人安心不少。
三人心中高興,維克爾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一把抓住維維安的手,厲聲道:“你什麼意思?!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維維安根本不看維克爾一眼,徑直道:“王在世時一向節儉,他死後我們自然也不能違背他的誌願,破壞他的名聲,所以這後事的事就麻煩三位大人多多費心了。”
高!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禮儀師太多的問題!看來自己以後要多多小心這個人。楊淨在佩服的同時又暗暗的提醒自己。
維維安的目光在楊淨身上停留了半刻,很快又移到了虛空中。僅僅這片刻,就讓楊淨產生自己被完全看透的感覺,不由冷汗直冒。
輕柔的聲音淡淡的在空氣中擴散:“王的下葬可是一件大事,事後禮儀師們想必都很辛苦,不如就多點賞賜,讓他們回家如何?”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楊淨猛的抬起頭,正好看到維維安嘴角優雅冰冷的笑意以及眼中一閃而過的寒芒。
那絕對是殺機!
回家?!應該是撲入死神的懷抱吧!楊淨的心劇烈的跳動,冷汗不停的往下流,就算下葬再簡樸,一個國王的禮儀師至少也有五十來人吧?這麼多的人,他竟然就這麼笑著決定了他們的命運?沒有一點憐憫,沒有一點同情,他們可都是無辜的人啊!軍人出身,不知背負著多少人命的楊淨也開始不忍起來。側過頭,梅裏爾總督和尤格宰相眼中的驚駭輕易可見。
維維安繼續道:“亞特國是個商業國,各方的盜賊很多。你們在讓禮儀師們會見的時候可不要忘了囑咐他們注意自己的安全。”
那就是讓他們意外身亡。三人冒著冷汗表示自己明白。
“另外。”維維安又道:“我聽說德妃的畫像被弄壞了,也不知道是誰那麼不小心,害得殿下以為有人在王去世後就乘機對德妃泄恨。一個後宮被弄得如臨大敵一般,讓侍衛們提心吊膽了半天。楊大人,找出這個人就麻煩你了。好歹我們也要給侍衛們一個交代,讓他們安心。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有一兩個知道就行了,對吧?”